是一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为你了,我也一样!你胆敢再说一遍,你要同何玉在一起,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不信,就尽管试试!”
“陆清河,你发什么疯!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银铃奋力推搡,却只是叫他逼进角落里。看着全然陌生的神情,生出阵阵的后怕。他当真像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模样,黑影沉甸甸的压向过来。手掌抓着她的脖子,逼迫对视上自己的眸子。
“适才他这样亲你了?你知不知道,我这人向来最讨厌别人碰我的东西了!”
陆清河扫了眼银铃憋着有些通红的脸,被掐着脖子,显然有些呼吸不过来。微仰着脑袋,双唇微张着,呼出些馥郁的香气。
他迟疑了一下,像何玉那样蜻蜓点水的吻去。
银铃偏头躲开,拔下颈后的银簪,狠狠的抵在他的脖子上,“陆清河,你别逼我。你干得出什么事来,我也能下得了手杀你,我不怕和你一起下地狱的。”
“是……是吗?”
她的话像是邀请一样,陆清河却被刺得心头一绞。像是想起什么可怕的记忆一样,脑袋无力的耷拉下来,徒然地放开手。抵住她的额头上,从半垂的眸子下滚出一滴清泪。划过挺拔的鼻子,落在了有些发烫的脸上。
“可我……我不想下地狱的……别叫我下地狱……”
他哽着,想要告诉那姑娘,其实他从来……从来都想要做一个好人的。害怕变回以前所有人都不理他的日子,他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变成了好人。现在她看见了他藏美丽皮囊下的底色了吗,会厌恶自己吗?
最后,陆清河还是退了下来,垂衣伫立,看着那姑娘捡起弓弩,拂袖而去。
望月门内,猩红的血滴一路洒进屋。狼狈的身影,踉跄着倚在木门上喘息,怒瞪着床上瘫着的何玉。
“你还当真不怕死,还敢教唆我师妹来杀我。”
何玉抬起眼,从软枕上歪过脑袋,轻蔑的扫过逃进来的巴东。背脊后插着箭矢,急于逃命还没来得急拔下,鲜血蹭在门板之上。
“看来世子并不如您所说的那般了解您的师妹,世子也没有能力做到允诺我的条件,您这单买卖我属实不敢应承。”
其实他并不知道巴东回来没离开,只是和银铃说被他劫走后又送了回来,开除条件来让自己杀陆清河。
可她和巴东青梅竹马,怎会不了解他的性子。骄傲自负,他能够折磨何玉,必也会躲在暗处观戏。所以出去找了一圈,就看见了趁夜而来的人,落在屋顶上。
但银铃并没有下定决心要杀他的,举了很久的弓弩,犹豫中又放了下来。被陆清河举着她的手射中后,其实在巷子中她又追上了。
再次举起弓弩,对着那张熟悉的脸,厉声质问道:
“师兄,师父怎么死的?”
巴东脚下一呲溜,从矮墙上摔下地来,抬头对着上银铃冰冷的眼睛。只不过数月未见,他们就已经快要不认识彼此了。
“被汉人杀死的,他们忌惮师傅手中苗兵,暗杀了师父!”
银铃闻言瞳仁一缩,抖了手,险些扣动弩机。
“是谁杀的!用什么杀的,师父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你不是说给师父报仇去了吗?这些日子你都去哪里了?!”
她知道他的行踪的,明知故问。还是难以置信这样的一个人,会为了张令牌杀了哲秀秀。
还记得半年前,哲秀秀四十生辰的时。他拉着她给师父贺生,说要孝顺她一辈子,给她老人家养老送终。
现在呢,物是人非,死的死,伤的伤。
生离死别,她才晓得从前怨恨过哲秀秀的日子,曾是多么的美好。他们怨恨着彼此,也记挂着彼此。
现在她连师兄也不想叫了,收起了弓弩,冷冷道:
“逃命去吧,再让我看见你,我一定会杀了你!我们师兄妹的情分,到此为止了。”
她是当真放巴东去逃命的,转身离去,再回过头来的时,黑影已经翻进了墙后。
只是银铃可以因为心软放过巴东,衙门的差役却不会。四通八达的巷子里都是差役的呼叫声,散落在各个出口,同他只有一墙之隔。
巴东趁没人不注意,往衙门里溜去。差役果然在哄闹中都涌了出去,院中一个人都没有,他又轻而易举的来到何玉面前。只是几句话就被他激怒,扬言要杀了何玉。
那人躺在床上毫不畏惧,望着头顶的床幔,轻松笑道:
“世子要杀我,早就杀了。何必等到现在,想必我对你们还有用吧。也不知我一个残废能帮你们什么,你这么大费周折来找我。我劝世子还是先去逃命去吧,一会儿叫人发现了,您的宏图伟业怕就是要功亏一篑了。”
他好心的提醒,院子外有人发现了滴落在地砖上的血迹,已经起了嚷嚷声。
“刺客又潜进衙门了!”
“来人,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