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安国军的旗帜出现后,荆门关上下将士都行动了起来,或将军械物资抬上城墙,或出城侦察敌军动向,或埋锅造饭以备友军体力消耗过大却得不到食物补充。
但有一只人数最多,最精锐的部队却被吴方调出了城,站在一道与胸膛齐高的土墙后面,他们的面前正是安国军的大阵。
吴方吸取了此前的经验,为了防御住赵鼎手中那些神秘的黑色铁管,不惜动员大量人力就地修筑起一道胸墙。
有了这道胸墙,晋军就不怕在野战中被火铳打成筛子了。
一旦安国军靠近,他们便立马退后数十步,给安国军翻越围墙的机会。
随后趁着安国军立足未稳,没有结成战阵的机会杀上去,此时此刻晋军将在战场上占据压倒性优势,无论多少安国军杀过来,最终的下场也只有一个字,死。
吴方的计策不出意外地奏效了。
成百上千枚铅弹如冰雹般砸过来,却全都落在了胸墙上,几乎没有对胸墙后的晋军造成任何损失。
不信邪的军官固执地命令士兵继续射击,直到将这道胸墙射塌为止。
他这一营将士追随郑王殿下南征北战许久,手中的火铳曾经打败过十倍于己的敌人,他不相信自己今日会被一道小小的土墙给拦住。
又放了几轮铳子,
赵鼎的命令传达到军官手中,这批安国军将士只得不情愿地撤下去。
随着他们转身离开,胸墙后的晋军队伍中爆发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与对面的安国军断断续续打了十几场战斗,这还是他们头一次见到安国军吃瘪呢。
站在城墙上的晋军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他们不由得对自己能守住这座雄关信心倍增。
此刻,吴方一边坐在城中阁楼上对弈饮茶,一边露出得意的笑容。
“郑王不过如此,一道小小的土墙就让他的神兵利器失去了作用。”
“只要我在荆门关坚守的时间够长,陛下就能早点结束东方的战争,等偃王的狗头挂在宫门之日,就是天下晋军围杀郑王之时。”
殊不知,赵鼎根本没打算和吴方慢慢耗,更不打算给他坚守的机会。
大炮已经推来了,难道要放在野外坐视其生锈不成?
一道厚达半米的土墙,也许成百上千发铅弹打在一点也难击穿,可要是换成大炮,只要一炮就能令一段土墙轰然倒塌。
当日下午,四个装备了火铳的步兵营上阵,就在大意的晋军以为这些人要重复上午的战斗时,这些安国军步卒却忽然分成两股,从中间推出十几门通体黝黑的大家伙。
“这是什么东西?对方怎么把钟推过来了。”
“
什么寺庙会用这么窄的钟,而且黑漆漆的,难不成郑王是要做法事破咱们的墙?”
就在一众晋军胡思乱想之际,大炮毫无预兆地开火了,十几枚头颅大小的炮弹射出,近半数弹丸重重地砸到了土墙上。
这些晋军倚为靠山的土墙瞬间轰然倒塌,砸在地面上生出大股烟尘,令人有置身于黄沙风暴中的感觉。
如此大的动静不免令人心慌,再加上烟尘的出现令视线受到阻碍,尚站在土墙后枕戈待旦的晋军士卒开始变得害怕了。
“墙怎么倒了?这可是半米厚的土墙啊。”
“别说墙的事了,刚才我怎么听到一阵巨大的响声,该不会是郑王搞了些凶兽来吧。”
“我看有可能,说不定那些黑色的大钟就是他从世外高人手里买的释放凶兽的法器呢。”
一个军官手持马鞭,不由分说地打在了散播流言的几人脸上。
“不准胡言乱语,小心你们的舌头和脑袋。”
“不管叛军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只要吴将军没有下命令,我们就一步也不能……”
这名军官话还没说完,一枚炮弹忽然擦着脑袋飞过去,虽然只和炮弹接触了一刹那,却也带走了他半个脑袋。
上一秒还在训斥自己的军官,下一秒却成了残缺不全的尸体,土墙后的晋军被这恐
怖的一幕震慑到了,渐渐有人放下武器向后逃跑。
一开始这种趋势还能控制住,军官们一旦看到有人做了逃兵,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一刀取逃兵性命。
可随着炮火声越来越猛烈,铳子也从土墙的缺口飞进来,如割草一样夺走人的性命,晋军的士气立马跌落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几乎所有人都疯狂地向后逃命。
这下子就连军官乃至将军们也阻止不了了,他们能砍翻一两个乃至七八个逃兵,可成千上万的人,乃至整只部队向自己冲过来,他们连提刀的勇气也没了。
因为他们明白,一旦自己提刀处决逃兵,立马就会被溃兵们踩成肉泥,还不如和他们一起逃呢,自己走在前面一定很安全,不至于被身后的安国军夺了性命。
吴方看到这一幕,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