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察觉到了这些人图谋不轨,可萧玉儿仍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她深知打草惊蛇的道理,出手过早只会令自己失去机会。
况且赵鼎创建龙渊本就是为了掌握更多信息,不做一个睁眼瞎,如今自己打探到了有人将对他不轨的消息已经足够了。
萧玉儿从龙渊京城总部里挑选了几个做事可靠又信得过的手下,将这一消息以书信的形式尽快传递给赵鼎。
数日后,荆城郡的街头上突兀地出现了多处招工点,不仅待遇丰厚,还言明是为郑王打造神兵利器。
韦盈德派来的细作挡不住这份诱惑,大多数人几乎刚进城就奔过去报名了,满心欢喜地等着接触到赵鼎的核心机密,以换取自己居住在京城中的家人的平安。
少部分细作头脑聪明,起了个疑心,为何他们一来荆城郡就会遇上这样的好事?
可他们这些细作之间并无上下隶属关系,甚至连交流渠道也极为缺乏,只能眼睁睁看着同伴往火坑里跳。
招工只持续了三天,在招工结束后,所有报名者便被集中到荆城郡外一处废弃村庄里,由赵鼎派人仔细甄别。
虽然报名者多达千人,可要甄别起来并非难事。
首先命这些人互相担保
,再派人到户籍地官府查看户籍,若真是荆州本地人,便剔除嫌疑。
若找不到担保人,也没有本地户籍,八成就是京城派来的细作了。
可赵鼎没有那么武断,为了不冤枉一个好人,他又进行了第二轮甄别,将余下的报名者分别审问,用种种手段诱使他们说出来历。
一个昏暗的土屋里,阮甲坐在地上写写画画,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阮甲时年二十一,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还有一个貌美的未婚妻,本来前一个月就该与未婚妻成婚。
只可惜花莲教掀起的战火将沧州变成了人间炼狱,阮甲身边的朋友、乡亲几乎死了个干干净净,而他也被花莲教掳走充作炮灰。
几经辗转,他成了朝廷的俘虏,被押往京城等候发落,由于皇陵动工缺少劳动力,身体强壮的阮甲得以成为劳工。
本以为自己要成为军功的阮甲来不及为劫后余生感到喜悦,只想用劳动证明自己的价值,以便自己能活下去。
就在阮甲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要像条狗一样继续活下去时,韦丞相给了他希望,寻回了他在沧州的父母。
阮甲认命了,决定踏踏实实为朝廷效力,为自己以前的错误赎罪。
在京城,他日夜
不停地学习,只为成为一个优秀的细作,刺探到朝廷需要的情报。
可今日阶下囚的遭遇却让阮甲意识到,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自己努力又何用,不努力又有何罪。到头来也不过是一死。
也好,自己早就该死在花莲教的屠刀,死在沧州战场上了,今日才赴死,已经是上天开恩了。
就在阮甲闭目等死之际,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阮甲,老实交代吧。隔壁的徐恺已经认罪,承认自己前来荆州是为刺探军情。”
“殿下开恩,不杀你们这些细作,只要乖乖认罪,再为殿下工作三年,殿下就可放你们回去见家人。”
阮甲早就猜到了对方这套说辞,他耸了耸肩道。
“韦丞相给我们立过一个规矩,只要三个月不传递情报,我们的家人就会被赶出京城自生自灭。”
“我父母已经超过五十岁了,赶出京城,他们要不了几天就会死。还不如让你们杀了我,也许韦丞相得知我殉国的消息,会善待我的家人呢。”
来人笑了笑。
“我家殿下早有准备,允许你们向京城传递假消息以换取家人平安,若是无关紧要的真实消息也无碍。”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若再不把握住,
你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父母了。”
说完,此人便重重地关上门。
黑暗再一次笼罩了阮甲,他的眼角默默地留下泪水,不禁想起儿时与父母嬉戏玩乐的场面,又想起母亲日夜念叨着要抱一个大胖孙子。
阮甲内心最脆弱的地方被击碎了,他起身走到窗边,用力拍打窗棂。
“我答应了。”
看守一直在这栋房子外侯着,早就等着阮甲回心转意,一听到他的声音立马奔进去。
阮甲绝非个例,这些细作没有经过长期的训练,忠诚难以保证。
一旦有能触动他们内心的事物出现,就可以令他们放弃抗拒,转而与之合作。
这些细作最后统统被安排进了汉赵公司一处偏僻的工厂工作。
如此一来既能让他们发挥剩余价值,又能避免他们逃跑。
而这些细作吐露出的信息则在整理后被呈递到了赵鼎面前。
看完这份报告后,赵鼎不禁为赵炳与韦盈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