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龙来不及答应他,梅禾兴已直扑敌军而去。
虽然忠勇军与补充兵们刚经历一战,体力消耗不少,却也不是梅禾兴手底下这帮武装平民能挑战的。
梅禾兴手下的护教军们个个手持竹枪,捅在敌人身上却连一道白印也留不下。
反观晋军士卒,反手一刀就送护教军上了西天。
二者一生一死,最大的区别既不是战斗经验,也不是体力与力量,而是有没有一身质量上乘的盔甲。
梅禾兴稳坐中军,看着士卒们几乎送死一样的进攻,为他们感到心痛。
可任凭近十万人如何冲击,牛星这只部队都如溪水中的礁石岿然不动。
当赵岐注意到这只大军的存在后,立刻将最后一只预备队派了出去。
“杨勇臣,这是你将功赎罪的最好机会,此前本王已经给你把兵力补充到了一万,今日就让本王看看你有没有辜负我的器重吧。”
杨勇臣不敢怠慢,立刻出兵。
上次在砀山郡被姬仲打的大败,要是不能捞些战功赎罪,恐怕战争结束之日,就是自己赶赴刑场之时。
光是丢失沧州城与砀山郡城两地的罪过,就足以让他人头落地了。
更不要说屡次吃败仗,令无数将士丧命。
所以这一次,杨勇臣必须全力以赴,不留半点余力。
为了增强军心士气,增强全
军的战斗力,这一次杨勇臣选择身先士卒。
三百名武装到牙齿的亲兵将他团团围住,形成了大军的矛头。
这些亲兵平日里吃双俸,武器、盔甲用的是全军最好的,行军时拥有优先骑乘驮马、马车等特权。
他们明白自己的使命就是用性命报答将军,所以今日一战,无一人退缩。
至于剩下的普通士兵,得知连杨勇臣都亲自上阵了,岂敢不用心作战。
言而总之,杨勇臣这只沧州兵如泰山压顶一般袭来,每分每秒都会杀掉数十上百个敌人。
梅禾兴手下的护教军自知敌不过这只大军,纷纷向后退却,无人敢与之对战。
可越是这样,恐慌的情绪在军中蔓延的速度就越快。
发展到最后,竟有许多士卒不听梅禾兴的号令,向城门方向跑去,打算逃入城中。
糟糕的是,城中留守的军队素质太差,见到己方军队逃回来,竟忘了梅禾兴的命令,只想着尽快帮友军逃回来,竟主动打开城门。
城门开启的瞬间,杨勇臣瞬间变得像一只见到了耗子的猫,双眼放光。
“弟兄们,敌人打开了城门,有种的,和我一道趁乱杀进去。”
“听闻邪教教主就在城中,抓住了他,我们就是这场战争的头功。”
头功二字勾起了人们心中的贪欲,沧州兵出奇地一致
,决定追随杨勇臣杀进去。
牛星见此也不甘落后。
“弟兄们,咱们为这场战役付出了太多鲜血和性命,万不可让别人捷足先登。”
“再加把劲,和我一道杀进城里,抓住那邪教教主,弟兄们人人有赏银,人人有官做。”
牛星、杨勇臣两部加在一起尚有两三万人。
虽然战斗力只比一般的卫所驻防军强一点,可无论如何也是正规军人,远非梅禾兴手下的武装平民可比。
再加上头功的的刺激,令两军作战时争先恐后。
不一会儿的功夫,梅禾兴带出城的护教军竟大半被击溃,漫山遍野都是逃兵,数都数不过来。
军官们明白,大势已去,于是找到梅禾兴,主动提议。
“将军,咱们快突围,和无上将军会师吧。”
“只要手上还有兵,圣教就有东山再起的本钱。”
梅禾兴断然拒绝了手下的提议。
“我们生是圣教的人,死是圣教的鬼。”
“面临今日这一劫难,岂可退缩。众将士听令,随我入城,救援教主。”
随着溃兵、晋军入城,沧州城顿时乱做一片,火光四起。
到处都是趁乱抢劫的散兵游勇,一些规模较大的溃军,甚至把主意打到了花莲教各处分坛的主意上,想要趁机抢一把大的。
花莲教总坛。
来来往往的武装教徒正抓
紧时间修建防御工事,企图为保卫圣教做最后殊死一搏。
大部分教中高层则是来到韩龙身边,苦口婆心的劝道。
“教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组织一批忠心的教众,一定能护送您杀出城。”
面对众人的苦口婆心,韩龙半个字也没听进去,只是不住地摇头。
“尔等无需多言。”
“今日一劫,乃是我的命数。即便我逃出沧州城,也免不了被姬仲挟持做傀儡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