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偃王做出这样的决定,褚应立马表示反对。
“殿下,您可是知兵的人,怎么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咱们一路上强行军,大部分士卒都因种种原因掉队。跟着您打到砀山郡下的这些士卒也都成了强弩之末。”
“如果不修整一段时间,平叛军根本恢复不了应有的战斗力。”
褚应说的全是事实,绝无半点虚假。
可惜赵岐早已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歼灭花莲教的全部军队,收复沧州全境。
一旦达成这个目标,他就会获得足够的政治资本,能够和太子堂堂正正的掰一掰手腕。
“褚应,我知道你全是为我着想,可你不在我的位子上,怎么能体会到我的压力与艰难。”
“大军十余万人出征,每日耗费粮草无数,加之军队开拔、作战都要发银子激励将士,我每天都要花掉成千上万的银子。”
“偏偏朝廷今年财政艰难,国库里空得能跑马。”
“能把这只平叛军送到沧州战场上,已经尽了父皇和群臣们最大的努力了。”
“难道你忍心看到我把时间全都白白浪费掉,然后面对朝堂上衮衮诸公的指责吗?”
大皇子赵岐的话犹
如一把又一把钥匙,终于解开了褚应内心的抗拒。
褚应沉声道。
“殿下,褚应一介文人,战场上的事情帮不上忙。”
“明日大战,只盼殿下能得胜归来。”
“若是不能得胜,也请殿下千万要珍稀生命,哪怕丢下全军也要逃回来。”
“只要您还在,平叛军就有主心骨,就能拿下沧州回师京城。”
赵岐没有因为褚应这句丧气话动怒,而是意味深长道。
“褚兄,若我有不测,你可自取我这方大将军印。”
“你追随我多年,我不能给你高官厚禄,也给不了你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权柄。”
“我所能给你的,唯有身后这些大军。”
“只盼你能帮我照顾一下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女。”
赵岐身为大皇子,年龄远在诸皇子之上,已到不惑之年,自然生育了几个子女。
而他所担心的,仅此而已。
说完这话,赵岐不顾褚应的反应,自顾自地前往军中召集诸将,为明天的战事做准备。
天微微亮,砀山郡的城头上挤满了晋军。
沧州都指挥使杨勇臣走上城头,众士卒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感受到将士们炽热的目光,杨勇臣开口道。
“弟兄
们,围城马上就要结束了,偃王殿下传令,今晨发动决战,我沧州军从城内出击,打贼寇们一个措手不及。”
“内外夹击之下,贼寇一定会大败,到时候我们不仅能重返沧州城,而且人人都会升官领赏,衣锦还乡。”
听到杨勇臣这些话,守城将士们的士气再次被激励起来。
他们跟随杨勇臣退守砀山郡是为何?不正是盼着能打回去吗。
卫所军驻防一地,轻易不会更改。
因此卫所军的将士们往往也将家眷安顿在驻地周围,有钱的就住城里,没钱的就住乡下。
但无论居住在何处,他们的家眷都沦落在花莲教的统治区内。
“杀敌报国!”
不知何人高喊一声,引得其他人纷纷效仿。
一时间城墙上喊杀声直冲云霄,就连生活在围城营地中的圣教军也被惊醒。
“这些该死的官军被围杀了那么久,怎么还有精神叫嚷。”
“床弩、投石车准备,给我杀一杀他们的锐气。”
就在士卒们手忙脚乱地同时,内外晋军也动了。
大皇子赵岐领着不足三万人的平叛军,他们虽然疲惫,却仍努力迈着整齐的步子。
单单是这一点,他们就称得上是精兵。
至于从砀
山郡里走出来的沧州军,模样就更惨了。
不仅队伍散乱,更有许多士卒打着绷带,浑身上下都是污泥。
就连这只军队的指挥者杨勇臣也不例外,他身为一军主帅,不敢不以身作则。
进入砀山郡守城后,他一直和衣而睡,从来不敢脱下甲胄。
即便这两只军队的状况都很糟糕,可姬仲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杨勇臣的沧州兵也就罢了,大皇子赵岐麾下可是大晋朝廷最精锐的部队之一,禁军。
姬仲以最快的速度将全军集合起来,在正面一字摆开五个大方阵,每个方阵都在一万人上下。
而在背面,则是以拒马、长枪兵、刀盾兵、弓弩手依次展开。
在战场的中央,也就是姬仲坐镇的中军,则布置了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