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顶山郡的洪县,邹静云见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几乎全县的劳动力都被卫茜雇佣,或是上山伐木、采矿,或是到河道上加固河堤,修筑水坝。
千千万万的青壮像一只又一只黑色的蚂蚁,在土地上埋头苦干。
可以说,整个洪县都成了一片巨大的工地。
路过河道时,邹静云忍不住拉住一个当地百姓打探消息。
“这位兄弟,洪县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们又为何要修筑水坝,是当地官府组织的吗?”
听到官府二字,行人立马打开了话匣子。
“官府?官府的大老爷们会这么好心,为咱们百姓解决水灾的问题?”
“就算偶尔碰上一个心善的父母官,也没银子办事。”
“这座水坝是卫大人命我们修建的,听说他来头大得很,背后是京城里的王爷。”
“手里的银子更是多到能堆成一座有一座金山,否则怎么会有闲钱办这种事。”
修筑水坝是件耗资巨大的工程,即便是地方官府也有心无力,除非得到朝廷的支持,否则断然办不成。
可朝廷每年都要为修缮大河河道花费数百万两白银,防止水灾危机京城以及生活在大河流域上的千万子民。
又哪里有精力来管洪县这种犄角旮旯般的地方呢。
“说了这么多,差点把正事耽误了。”
“卫大人在前面招工,我要赶紧过去,你们要是想来的话就赶紧过去,晚了可就没机会了。”
“对了,千万要准备好心意。”
说完,这位行人便飞奔而去。
赵鼎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的眼光果然不错,卫茜是个能办事的人。”
“只有解决了水患,洪县才能成为一处安全的后方,才能建设起更大规模的工业。”
“走,过去看看招工的结果如何。若是有困难,我就让顶山郡的高程郡守帮个小忙,代为募集几千名工人。”
来到招工处,赵鼎却发现了惊人的一幕。
只见一人坐在摇椅上,一边抽着旱烟,一边掂量青壮们送来的心意。
凡是心意足够多,足够重的人,便会被他当场手下,在名册上写下名字。
反之,就会被他直接赶出去。
“这岂不是公然索贿吗,难道卫茜手下个个都是这种混账?”
赵鼎气昏了头,竟忘了卫队在驿站留守,身边只有几名携带短兵的侍从,直接冲上前大声质问。
“给我站起来!”
“卫大人让你来招工,难道就是让你来索贿的不成?”
“给我老实交代,这些天收了多少贿赂,乖乖吐出来,我还能饶你一命。”
马贺头一次见到有人二话不说上来就开骂。
且赵鼎要他吐出所有贿赂,他怎么肯。
这样一来,他这些天岂不是白干了。
马贺冷笑一声,从摇椅上站了起来。
“弟兄们,有人想捣乱,看来这今天的招工只能到此为止了。”
“没轮到的人也不要觉得自己运气不好,记住了,都是这个蠢货害的。”
与此同时,方才和赵鼎一行人偶遇的路人见到赵鼎,出于好心,上前提醒。
“你不要命了,他可是我们洪县的地头蛇,现在又做了招工队长,得罪了他,你就完蛋了。”
赵鼎冷笑一声,什么也没说。
别说小小的洪县,放眼整个天下,还没有他赵鼎惹不起的存在。
看到赵鼎脸上轻蔑的表情,马贺气极了。
自从自己当上这个招工队长,每天被上百号人巴结恭维,早已在心里形成一种思维。
只有自己轻蔑别人的份,岂有他人轻蔑自己的份。
“弟兄们,谁把他给我扔到河里喂鱼,我今天就招谁。”
见到马贺抛出的诱惑,几乎所有人都心动了。
几十号青壮向赵鼎逼近,今日势必要送他下河。
值此时机,侍从们无不摩拳擦掌,想要上前护主。
可就在即将掏出怀中匕首的同时,赵鼎将他们拦了下来。
“好久没动手,骨头都快生锈了,今日就亲自动手一次吧。”
听到赵鼎这话,包括邹静云在内,没有一个人担心他的安危。
毕竟大家都见过赵鼎在岭南战场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模样。
只是许多人在心里懊悔,错失了一个在殿下面前立功的好机会。
这下赵鼎不仅激怒了马贺,更激怒了这几十个青壮。
赵鼎只有一人,而他们却不下五十,哪怕是一人吐一口唾沫也能把赵鼎淹死了。
一人忽然大喊“兄弟们上。”
随即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