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军和楚军仿佛有了默契,次日一早,双方又将军队拉了出来,在城南摆开阵势。
双方大有誓不罢休的架势,除非一方完全失败,否则这场战役永远也不会结束。
赵鼎顶盔掼甲,亲领本部战车兵、玄甲骑、步卒作为中军。
又以田威部为前军,列阵在前。
田威刚从东岸渡江而来,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就被赵鼎派来作战。
但田威和一众军兵们对此毫无怨言。
他们早已听说了赵鼎厚葬阵亡楚军的事迹,跟随这样一位统帅作战,不用担心死后之事,又有何理由不用心作战。
且赵鼎昨夜又遍赏有功将士,最少也拿到了铜锭五斤,勋章一枚。
立战功多的人,甚至能得到价值五十两的财物,官升三级,授予勋章数枚。
有功必赏,即便不幸战死也能得到厚葬。
如此一来,楚军士卒无不奋勇争先,想要站在队伍最前方,杀敌立功。
一扫往日楚军颓废的面貌,近乎于无的斗志。
而吴大海部、张奎部,依旧作为左右翼,拱卫中军。
这是很常见的阵型,也是很古老的军阵,没有什么值得称奇之处。
这一阵型,恐怕比楚国大部分城池还要古老,有七八百年的历史。
但石泉却从中看出一丝不同寻常之处。
前军和左右两军之间留下一个大大的缺口,看似是个破绽,令中军容易遭受攻击。
实则是个绝妙的杀阵,若蛮军打算从这两处缺口进攻中军,在路上必然会遭遇三军将士弓弩射击。
即便侥幸突破箭雨,开阔的地形恰好给了战车兵发挥的机会。
趁着蛮兵立足未稳,只消片刻功夫,赵鼎的战车就会把蛮兵都撞成零件。
即便蛮兵不上当,没有打这两处缺口的主意,前军万余人,也可作为中军的盾牌,保护楚军宝贵的骑兵、战车兵。
和楚军精妙的军阵不同,蛮人没有兵法知识,只知道一股脑地冲上去打仗杀人。
蛮酋木力错仅命诸元帅、将军各自领兵,一字排开。
幸好渊江两岸尽是肥沃的平原,地势平坦,地形开阔。
否则绝对摆不下这四五万蛮兵。
稳坐中军,站在战车上登高望远,赵鼎神色凝重起来。
这一战,双方动员的总兵力接近十万。
这场战役的胜负将决定岭南战争的结局,究竟是楚国退出岭南,还是蛮人退出岭南。
这些问题,赵鼎并不关心。
他最关心的还是,自己能不能从中得到巨大的利益。
与此同时,一名信使驾着小船来到了项敏的营寨中。
见他衣着不凡,士兵们没有多疑,立即将他带到了项敏面前。
信使见过项敏,而后从怀中掏出一封赵鼎的亲笔信。
“大将军,殿下希望您立刻乘船离开此地。”
“蛮酋木力错正在汇聚整个岭南的蛮兵,以目前楚军的战力,未必能迅速击溃他。”
“您在这里待的时间越久,就越危险。”
“若是您出了差错,他可没办法向陛下交代。”
信使将赵鼎的话转述给项敏。
听了这番话,项敏忽然心软了,有些感动。
可下一秒,她又握紧了双拳。
“我身为大将军,岂能抛下士卒于不顾。”
“况且,当日是我一意孤行,想要渡河来到蛮帅石渠的后方,将他歼灭。”
“如今我被蛮酋木力错围困,也是我应得的。”
一闭眼,项敏又想到了父皇母后期盼的目光,他们是那么地爱自己。
力排众议,让自己一个女儿身,做征南大将军。
还想放弃自己那些不成器的兄弟,立自己为继承人,做史上第一个女皇帝。
我不能让他们失望,我一定要在南征中建功立业。
让世人看到我项敏的能力,让所有人都对父皇母后的决定无话可说。
项敏拒绝了赵鼎的好意。
“我不会离开,我不会抛下我的士兵。”
“你且回去,告诉驸马、告诉父皇,项敏一定会彻底征服岭南。”
项敏身份尊贵,又是大将军,信使不敢多言,只好退下。
反正他的任务是传递消息,又不是做说客。
信使离开军营后,项敏得知了赵鼎正在和蛮酋木力错摆开阵势,准备大战一番。
项敏岂能错过这个好机会。
虽然这些天蛮兵昼夜不停地猛攻,给项敏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但连日来楚军一直在用船只给她运输物资、兵员。
所以项敏现在仍有八千可战之兵,若是用得好,未必不能成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