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还在皇宫里。”晋帝楞了片刻。
他知道赵鼎生活在相府中,被限制了出行,今日有机会出府,这小子应该在京城里找家酒楼妓院,好好放肆才是。
陈丞相默不作声,显然是不想多管赵鼎的事。事实上他心里想的是,等大儿子陈庆知班师回朝后,就立即向晋帝提出,让自己女儿和赵鼎和离。
这些年陈庆知风头太盛,自己又做了几十年的丞相,不知多少政敌隐藏在暗处,想要找到机会捅自己一刀。
如果和皇家联姻,看似风光无限,皇恩浩荡,在有心人眼里却是他陈家有意谋权篡位,乃至改朝换代。
这种罪名一旦沾上了,就很难洗脱,更何况陈家明面上的确有这个实力。
不多时,靠在柱子上打盹的赵鼎被带到晋帝面前。
“鼎儿,朕问你,如果国家有难,你是否愿意倾力相助。”
“你随意回答,不用揣摩朕的心思。无论你说什么,朕都不会怪你。”晋帝一脸轻松的样子。
刚被叫醒的赵鼎迷迷糊糊,听到父皇的话,想也不想就说好。
“好,儿臣一定尽力。”
听到这句话,晋帝和陈丞相两人都楞了片刻,赵鼎竟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这还是他们印象中那个纨绔的九皇子吗?
晋帝心中有些感动,记得刚入赘陈家时,赵鼎还为失去自己那每年一万两的俸禄而懊恼。这才过去多少天,赵鼎竟愿意为了国家、朝廷,一下子拿出至少三万两银子。
儿子长大了,晋帝感到很欣慰。
而陈丞相也不由得因此高看赵鼎一眼,三万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一个县所有官员一年的俸禄加一起,也要不了三万两的一半。
就连他自己,虽然官居一品,可俸禄也远到不了三万两。
“好,这次和晋国的谈判,朕命你出任副使。”
“亲家,以后鼎儿要办公务,时常出府,你就不要再拘着他了。”晋帝龙颜大悦,为赵鼎解决一个大麻烦。
听到自己被任命新的官职,赵鼎愣了,我一个只喜欢吃喝玩乐的皇子,干嘛让我当谈判的副使。
“父皇,儿臣愚钝,恐怕难当大任。”赵鼎请晋帝收回成命。
一旦加入谈判队伍,势必要和项敏长期接触,万一自己当日救治她的事情泄露,一定有数不清的人拿这个来攻讦自己。
晋帝身旁的随侍太监魏高华捏着兰花指笑道“殿下,这可是您花三万两银子才换来的官儿,您就安心做着吧。”
魏高华的话提醒了赵鼎,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答应了晋帝什么。
一想到三万两银子还没捂热乎就要交出去,赵鼎心都要碎了。
奈何这是同皇帝的交易,就算自己一万个不情愿,也没有反抗的力量。
晋帝知道赵鼎今日来祝寿,当了一天的工具人,又是叩头,又是烧香,半夜了又被自己叫醒,实在难为他了。
于是晋帝命太监收拾出一处宫殿,让赵鼎住一晚上。
看着赵鼎离去的身影,晋帝感慨道“这才是好皇子啊。”
身为皇帝,他对皇子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可虎毒不食子,只要没闹到谋反的地步,晋帝就懒得管。
和为了争夺皇位的大皇子、四皇子相比,赵鼎的表现真是好太多了。
不结党营私,不笼络军中将佐,也不和兄弟们闹到生死仇敌的地步。
陈丞相也来了一句。
“也许九皇子的才能不止是赚钱,在这场谈判中也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身为相府的主人,赵鼎在相府中做的所有事都瞒不过他的眼睛,赵鼎救治项敏一事,他自然也知道。
本以为那只是一次偶然,赵鼎和项敏再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没想到今日却生了变数。
陈丞相关心赵鼎的命运,但这只是出于岳父身份的义务。他和晋帝一样是个权力动物,他们更关心赵鼎能为国家带来什么好处,而不是顾忌亲情。
晋国理藩院内,楚国使团占据了最大,最好的院落,其他小国非但不敢抱怨,还腆着脸来巴结使团正使薛州阳。
这是他们的生存之道,没有立场,只依附强者。
今日楚人在大殿上咄咄逼人的模样给他们带来深刻的印象,小国们自然觉得如今是楚国压过了晋国。
如果放在以往,楚人一定会热心欢迎这些小国,甚至开出很大的代价笼络他们加入楚国一方,可今日,不知楚人抽了什么风,竟然闭门不见。
“楚人今日出了风头,却闭门不见,这是为何?”
来自西陲边疆的康国王太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此行来到晋国,他背负了交好晋楚两国的政治任务。康国地处西北,与胡人的漠南领土接壤,时常遭到他们侵袭。
如果不是晋国屡次出兵相救,只怕康国早就覆灭在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