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鼎儿那里最近情况如何。”晋帝忽然看向一位身着红色官袍的太监。
这位太监名叫盛才,是绣衣御史的统领,自幼陪伴晋帝,深得器重。
“据下面的探子汇报,九殿下和陈家小姐一直关系不和睦,陈家小姐甚至不允许九殿下进入她的房间,所以这些天九殿下一直在客房睡觉。”
盛才将安插进陈家的绣衣御史的报告原封不动地转述给晋帝。
晋帝怒了,猛地将折子摔在地上。
“这个逆子,我纵容他那么多年,现在给他寻了一门天下间最好的亲事,他却一点也不珍稀。”
“陛下息怒,也许九殿下只是觉得陈小姐有些难以对付。”
盛才捡起折子,为晋帝整理桌面。
“连一个女人也搞不定,如此无能,他那里配做我的儿子。盛才,过几日将他带进宫中,朕要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听到这话,盛才的手滞空片刻,随后领命。
“是。”
自古帝王心难测,喜怒无常,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盛才不禁为九皇子的命运感到担心,晋帝是个独断专行的人,除了陈家父子,从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命令,即便是皇子们也不行。
陈府,一间普通的客房内,邹静云、赵鼎、周炳三人同处一室。
赵鼎和周炳坐在桌前喝茶,而邹静云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殿下,您难道就不着急吗?那群地痞占了咱们的翠云楼,在里面吃喝拉撒,以后还怎么开门做生意啊。”
邹静云本以为自己的差事最轻松,不过是去租赁一栋小楼。而福总管却要从无到有,烧制出一窑所谓的珐琅彩。
不料福全海那里没什么动静,倒是自己这边先出了意外。
赵鼎放下茶碗,目放精光,瞪着邹静云。
“邹长史,你可知自己哪里错了?”
闻言,邹静云楞了,明明是自己被人欺负,为什么殿下说自己错了。这是要欺负老实人吗?
“请殿下明说。”邹静云耐着性子求问。
“你贪图便宜,租下这栋小楼,却没想到为何租金会如此低廉。或许你想到了,只是你觉得自己是正五品京官,民间的一切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可你不要忘了京城的水有多深,你以为他们是一群地痞流氓,谁知道会不会是某家勋贵的打手,某个大太监的马前卒,又或者是某位高官的白手套。”
“总之你没有事先做好调查,就草草签订租约。你被地痞流氓们赶出去,房主白赚一年的租金,你们把地痞流氓赶走,房主不费吹灰之力解决一个大麻烦。这件事情你完全是被人当枪使了。”
赵鼎将自己的判断娓娓道来,惊得邹静云吓出一身冷汗。
他以为自己一路从童生考上同进士,饱读圣人书,是天底下一等一聪明的人。却不料一件简单的房屋租赁,竟被蒙在鼓里,殿下、房主,乃至那群地痞流氓都看得清,只有自己搞不明白。
“那究竟该怎么办?为了租那栋小楼,微臣花去三百两白银,现在手上只有二百两打算用来装修的银子。”邹静云态度愈发谦卑。
读书考试他在行,但若论为人处世,经世致用,还是赵鼎厉害。
“此事也不难办,周炳,你拿这枚令牌去,再赏十两银子把他们打发走就是了。”赵鼎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掏出一枚通体金色的令牌。
看到这枚令牌,邹静云惊了,这可是皇帝赐予,能够随意出入宫禁,视殿前禁军如无物的宫禁令牌。
朝中大臣能有这枚令牌的人不超过十个人,就连邹静云也仅仅见过一次。
以前赵鼎只在王府中花天酒地,或是在京城里寻花问柳,从不进宫,所以邹静云没见赵鼎拿出来用过。
“这枚令牌太过贵重,殿下给顺天府的人传个话,派一群捕快去威压就是了。”邹静云觉得拿一枚宫禁令牌去震慑地痞流氓,实在是大材小用。
其实赵鼎也很无奈,他不是不想出张小点的牌,奈何他手上都是王牌啊。
给顺天府衙门传话,也许他们会给赵鼎这个面子,可难以保证他们会相信这真是赵鼎的命令,因为赵鼎以前对京城里的衙门闹过不少恶作剧。
所以只有亲眼见到赵鼎,他们才会愿意动手。
“衙门里恐怕要我亲自去才有用,可你看我出得去吗?”赵鼎反问。
“那殿下干嘛不把令牌交给我?”邹静云可是对这枚宫禁令牌向往已久。
听到邹静云的提议,赵鼎忍不住笑出了声。
“令牌交给你恐怕一成的威力也发挥不出来。你总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谁会怕你。周炳就不同了,战场上下来的百战老兵,就算不拿这枚令牌,也能把那群地痞流氓吓地屁滚尿流。”
“我让他拿着这枚令牌,不过是为了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