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策推敲了几遍之后,花湛芳揉了揉肚子,一连喝了好几杯浓茶她实在是有些不舒服,此刻只想出去走一走。
夜深人静,花湛芳一个人缓慢地走在福宁殿的偏院里,她不敢出去,有人不能出去,宫廷内的规矩非常多,而她到现在还不具备半夜出福宁殿的资格,每天不是被算计就是算计别人,对于宫规一无所知。
只能在院子里走一走。
花湛芳走路轻,几乎没有声音,走到墙角的时候,听见院外有人正在哭。
宫廷里少不了的就是哭声,谁会在乎一个陌生人的死活,花湛芳不想管他人因果。
谁知道那哭声仿佛带着环绕功能,还只围绕着花湛芳一个人的耳朵持续攻击。
就好像那个从来不打算放唐僧平安离开的女妖怪大喊“师父,救我”一样。
被这哭声磨的心烦,花湛芳忍不住打开院门,手里的烛火忽明忽暗,烛火里,是一双哭的好像包子的眼睛。
不是别人,就是春月。
好家伙,哭到她门口来了。
“芳娘,她们不让我睡觉。”春月哭的可怜兮兮,花湛芳有刹那间的迷惑,她刚进宫居住的都是单人住,为什么二等宫女还要挤在一起住?
莫非真的是司徒羿栩在帮助她?
把春月带到自己的屋子,春月好像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屋子,坐在里面不可置信的问:“你刚进宫就住姑姑们住的房?”
这个时候应该假装不知道这是姑姑的住处还是做出一副已有靠山的模样?
花湛芳心底反复思量,面无表情模样却让对方误会。春月站起身:“你要休息了,我这就回去。”
花湛芳站在床边收拾东西,看见小册子心念一动,从上面撕下来一页。
“不送。”
她没有好心。
听见麻烦愿意自己离去,嘴角勉强上扬,眼里存满了欲言又止的克制。
伸手扶着春月走出门,送她出门。
看她肥胖的身子在夜幕中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花湛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走到铜盆旁边洗手。
希望春月会看到塞进去的那张小册子里关于她的描述。
以后的事儿,就由安娘子开始。
纸条从哪里来的?
这个小册子是谁写的就是谁的,花湛芳打定主意。就把那本册子扔在床下面。
司徒羿栩身边的人于她而言,太鸡肋。
在他们眼里,除了司徒羿栩之外,没有一个可以称得上是人。不过是物料而已,才会跑过来让她记住司徒羿栩对她的帮助。
可,司徒羿栩帮她什么了?
帮她抛姓去名吗?
想到这里,花湛芳再也扛不住困意,睡着了。
她醒过来的时候,听见院子里传来吵闹声。
“安娘子,这…她是怎么回事儿?”
慢吞吞的收拾穿戴,花湛芳对会发生的事儿已经有了预测,谁也没想到,春月的办事速度这么快。
出了门才发现,自己对春月的期待太高了,安娘子好端端地站在池塘旁边,死的是被花湛芳划破脸的安娘子。
换句话说,那个对贵妃娘娘忠心耿耿的安娘子死了。
花湛芳开门的声音吸引了很多人,大家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纷纷露出不可以思议的表情。
“什么时候洒扫宫女也能住在安姑姑的寝房内?我看就是她把姑姑害死了,安姑姑,她可是你的亲妹妹啊,你难道不要为她讨个公道?”
字字句句指向花湛芳,逼迫她,吓唬她,甚至想她死。
知晓此刻并不是装作软弱的时候,花湛芳张口:“安姑姑,您不替我说一句公道话?”
旁边的人听见花湛芳这句话,面面相觑,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隐情?
安娘子的脸色瞬间不自然,看着花湛芳的眼神好似淬了毒,反问:“你对我妹妹痛下杀手,还指望我为你说公道话?”
她双眼瞪着花湛芳,手里的丝帕扭成一团:“痴心妄想,我要送你去宫刑司。”
宫刑司,听名字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无论人是不是她杀的,只要进了这个地方,她要说什么,或者背后的人要她说什么,她就得听话。
司主……
这两个字蓦然付现在花湛芳的脑海里,这事黑甲士对霍大人的称呼,她只知道城防司是霍大人在做主。
难道这深宫里面对宫人用刑的也是霍大人的手下?
冷汗濡湿了衣襟。
她几乎不能再思考,她竟然在宫廷中把司徒羿栩要她背会的东西设计人。
这个安娘子不是司徒羿栩的人……那就有可能是霍大人的钉子?
此刻,没有人比花湛芳更加希望安娘子就是司徒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