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停滞，喧闹不再。
街面上来往的人脚步声都有些听不清楚，更别提叫卖物品的声音，一点声音都没有。
已过宵禁。
只余秋风吹着梧桐叶在地面旋转，留下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痕迹。
花湛芳移开目光，她看懂了司徒羿栩的纠结和挣扎，直觉这人太过于优柔寡断，不是成事的人。
冷笑，准备再说几句刺激珊榕郡主让她进一步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有什么东西落在花湛芳的手背上，烫的她瑟缩了下。
听见姐姐说：“王爷，奴愿意和王爷一同入宫，还请王爷为奴求个公道。”
这话不是对着司徒羿栩说而是对着广陵王说的，韩娘子脸上可怖的伤疤，加上凄凄惨摸惨戚戚的声音，早就让广陵王撇开头，根本懒得看她一眼。
根本就不理会她的哀求。
花湛芳从怀里掏出一方真丝绣帕，盖在韩娘子的脸上，凑近她，尽量不发出声音，嘴唇以最小幅度蠕动：“姐姐，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若去宫中耽误了你自己，以后可怎么办？”
韩娘子没有回应花湛芳，反而凄惨道：“珊榕郡主，我知道你爱慕广陵王已久，所以才会谋害我，你若早向王爷表明心意，又何苦让奴在这里做难人，请你放心，奴一定会成人之美。”
广陵王瞧了眼韩娘子，眼神里流出几分满意的神色，伸手握住珊榕郡主的柔荑：“郡主这番心思为何到此时才说？孤虽然不甚懂风月，但是美人之心是一定不会辜负的。”
这番话说的很直白了，几乎有了允婚之意。
“堂姐，叔父堪称良配。”司徒羿栩说的话让珊榕郡主身子趔趄了一下，落入了广陵王的怀抱。
珊榕郡主盯着司徒羿栩，贝齿轻咬，眼睛中波光流转，眼泪要掉不掉，端的一副委屈小白花的模样。
谁知司徒羿栩说完这句话之后坐进了马车内侧，半个眼神都没有留给珊榕郡主。
广陵王抱得美人直接上了自己的马车，看着离去的方向，好似真的去皇宫方向。
花湛芳轻声问：“殿下不追进宫去？”
“不去。”司徒羿栩说的斩钉截铁。
韩娘子捏了捏花湛芳的手，给司徒羿栩台阶下：“殿下，宫里可能有一场风波，我还是去一趟，免得我姑姑，迁怒郡主，一事不烦二主，还请殿下送我入宫。”
此话不假，韩贵妃要求韩娘子嫁入广陵王府本就有监视之意，此刻做侧妃的人选换成了镇国将军嫡女，还有郡主之尊荣。
不说韩贵妃怎么想，就是圣人也难免心有疑虑。
要不要蹚浑水，都由司徒羿栩选择。
花湛芳在一旁听得心痒痒，要是她，必然会在此刻浑水摸鱼，看好时机，拿点实权，就算不行，也要给对方使个绊子，上点眼药。
“也好。孤就送你到宫门口。”
司徒羿栩说到做到，到了宫门口立刻就把韩娘子赶下车。花湛芳扶着韩娘子，被司徒羿栩拦住：“她一个人去。”
花湛芳第一次感觉到他的手指充满力量，如同一个铁圈牢牢焊在她的手腕上，无论她怎么挣扎，就是挣脱不开他的桎梏。
“我今日必要送她进宫。”
花湛芳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此时说话斩钉截铁。爆发的能量让司徒羿栩微微皱眉，转头看向韩娘子：“还不进去，在等什么？”
韩娘子看了眼花湛芳，劝：“芳娘子，我这潭浑水，你不要掺和进来。一切放心。”
“姐，韩娘子，你……”花湛芳还想说什么，奈何司徒羿栩牢牢攥着她的手腕，根本挣脱不开，她另外一只手朝着司徒羿栩打过去，厉声喝道：“放手！”
没有放开她的手，反而将她锁进自己的怀里。
花湛芳毫无挣扎之力，只能眼看着韩娘子拖着受伤的身子一脚深一脚浅的往深宫里走。
朱红的大门在眼前缓缓关闭，身上的桎梏松开，抬起手腕，上面一圈红色冲入眼帘。
反手给了司徒羿栩一个耳光：“你什么意思？”
“我脸上的伤疤遮不住了，现在需要你给我重新遮挡。”司徒羿栩摸了摸脸，伸手从脸上扯下花湛芳当时给他贴的隐形贴，塞进花湛芳的手里：“我只相信你。”
司徒羿栩在花湛芳的怒视中从袖子里摸出面具，戴在脸上，薄唇轻启：“你在镇国将军府算计我的事，我不计较，但是你要是不替我遮挡好伤疤，影响我明日当值，你在教坊司不会有好日子过。”
花湛芳瞪着司徒羿栩，好一会才收回了目光，拿捏她是吗？
她会让他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
夜晚格外静谧，宽大的官道上只有雍阳王府的马车在行走，马蹄声滴答滴答，听上去格外催眠，再加上花湛芳前几日操劳，此刻就在马车上睡着。
等她再次醒过来，发现自己正睡在一个红木的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