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离左思右想,总觉得玉城主古怪且熟悉。可两人在此之前从未见面,又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账册,在小绵客栈发生命案的前些天,她侦破了一桩案件,便是那桩分尸案,案件凶手为死者的小舅子,案情脉络清晰。
两人因赌坊分红屡次起了争执,一次酗酒后,两人动起了手,他将死者的头颅用力撞向桌案,没料到竟因为酒醉没控制好力度,致人死亡。
可当宋离同衙门的捕快将其逮捕归案时,他坦白杀人的罪行,却偏偏不承认分尸……
“二位,宋某想起些事情,应与案件有关,怕是要跟二位先行分开,今夜子时前定能返回。”
……
县衙门。
“小宋姑娘,你怎么来了?”王捕头蓄着连鬓胡子,人高马大,背后一把长柄重刀衬得人威风凛凛,见到宋离有些奇怪。
“王捕头,之前赌坊老板身亡案的凶手可还在府衙大牢之中?”宋离拱手。
虽然案件已经侦破,且证据充足,但县府衙是没有直接处决犯人的权利的,是需要统一报请上级衙门,将一应俱全的材料转交,等待移送命令以及州道府县派下来的差役将人带走。
来到大牢之中,刚进门一股腥臊之气扑面而来,王捕头刚想着叫宋离回避,自个进去将人犯带出来,却不想宋离比他的表情还要镇定,好像进入的地方并非监牢,而只是个普通的房间。
不愧是能在监察司混饭吃的刑务,脾气秉性定力都可与那些江湖侠女一争高下,就是不知为何先前那般计较银钱,因着府衙结案清算时,少算了宋离的银两,其便买了五张饼子,在府衙门口坐了一天一宿,着实让王捕头汗颜。
宋离并未注意王捕头的脸色变化,来到其中一间牢房,里面的人半死不活的倚靠在墙上,背对着牢房门,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隐约能听见几个词,“不是我,大卸八块,不是我……”
“他还是没有承认分尸的事情?”宋离摸着下巴。
王捕头点头,“嗯,真是怪了!他承认自己杀人,却不承认将姐夫大卸八块,而且那日宋姑娘带他去停尸房,见到那具勉强拼凑出来的尸身之后,他便一直在做噩梦,牢头跟我说这小子若在这样下去,都不知能不能撑到秋决。”
外面虽艳阳高照,可仍旧无法照亮监牢,长时间点着的油灯跳动着若隐若现的火苗,宋离将手指搭在脖子上的铁片上,金属冰冷的质感传达至大脑,带去沁人心脾的凉气。
原来如此,宋离心中有了计较,从衙门将赌坊账簿带走。
……
“原来是你杀了我妹妹!”
“夫人,这两个江湖骗子的话如何能相信?他们不过是信口胡说,难道你就要因为这两人的几句挑拨离间之言定我的罪吗?”
李莲花和方多病两人已经将蒲穆蓝的事情揭发出来,蒲穆蓝一身夜行衣,身后散落着网子,明显是中了方多病的机关,欲杀云娇姑娘灭口之时被擒。
宋离朗声道:“玉城主可是已经忘了放于镖箱内的血冰从何而来呀?”
当日玉城二小姐先是中了一掌,后来到云娇房间又被游丝夺魄针所伤,身上流淌的鲜血并不足以制作血冰,以延缓尸体衰败速度。说来也巧,当时赌坊老板被抛尸的地点竟就是在玉城外的古战场森林遗址,蒲穆蓝看见赌坊老板额头上尚未干涸的血迹,心生一计,将其分尸取血,后又假扮金主将存有尸身的标箱交给镖局押运。
“只是玉城,不对,应该改口叫蒲飞絮公子,虽说是化名,可您的赌债也实在是太多了,有心人只要有了思绪线索,查起来并非难事啊!”
老子就是嗜赌如命,才把蒲家家产败了个精光,蒲穆蓝也不得不通过入赘改姓,偿还赌债,照常理玉穆蓝总归长点记性,谁知居然还是恶习难改。
玉穆蓝恼怒,抬手露出袖间的游丝夺魄针,直直射向了站在门边的李莲花。
方多病抬剑格挡,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两人一前一后跳入院中,玉红烛叫嚣着要为妹妹报仇,几人胶着打斗在一起,玉红烛稍有不敌之色。
宗政明珠登时出手,将玉红烛揽进怀中,右手一计劈空掌,掌风强劲将玉穆蓝掀飞出去。
百川院和监察院的人赶到,控制住了有些混乱的局面。
李莲花慢条斯理的微笑,“多谢宗政公子的劈空掌,解决了在下心头最后一个疑惑。”
李莲花话没说完,宋离瞪大眼睛指着四人,“我去,你们这组合未免太炸裂了吧?姐夫跟小姨子闺蜜通奸,姐姐跟妹妹未婚夫纠缠不清……”
宋离以为自己只是小声说了几句,可是在场的大多为江湖中人,耳力过人,有的将头低下肩膀耸动,似在忍笑。
玉红烛羞恼,手中宝剑冲着宋离面门投掷过来,“小贱人,我杀了你!”
叮!一个身着浅蓝色短打,体态匀称,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