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
“你还信不过我?”
王厌西锤了一把闫允的肩甲,上前要牵遆云,遆云却连连后退,垮起个马脸不让他碰,一幅嫌弃的样子。
王厌西:“……?”
上官煜忙挤过去轻轻掴了一把遆云的脖子,又对王厌西笑道:“抱歉啊王兄,我这死马脾性不好,大抵是平日里惯坏了,还请您多担待。”
王厌西嘴上道无碍无碍,心里汗颜我哪敢不担待您呐,这不找死吗。
好不容易一番折腾进了城,上官煜牵着遆云,跟在王厌西身后,走着走着就从主街拐进了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巷中木架林立,挂满了彩色薄纱,再往里是十几个大染缸,深处怕是还藏着个染坊。
此刻上官煜一行人正站在薄纱之间,身形被飘扬的丝纱遮挡。
王厌西站定后便对着上官煜作揖,道:“小的是九鹊先生派来接应大人的,不知大人此行所为何事?若有什么小的能帮您的,小的定当尽力。”
上官煜道:“不必,做好你分内之事即可。”
王厌西应下后,又从衣襟里取出一枚白色圆珠,递到上官煜手中,道:“大人,这是我们营中互相联络的白玉珠,我将它上面的旁人气息覆盖掉了,只要捏碎玉珠,我便能感应的到,大人可以此唤我。”
上官煜点点头,又问道:“我见你功力虽不算极佳,但对灵力的掌控却十分熟练,身上又有陈年旧伤,你曾经是军中人?”
王厌西回道:“大人猜的不错,我曾随邺火军攻过北凨,不过因伤重被战友抛下,幸遇九鹊先生,便成了他在南邺的线人。”
上官煜了然,但也总觉得一个人总不应该因一次搭救而叛国,成为敌国人忠诚的暗线。
遆云被暂交给了王厌西照顾,上官煜和祀则站在彩纱之间,有些好笑地看着遆云被连拉带扯地拖走。
夕阳将长街铺满,无意间泄露出一丝血红,上官煜出巷子时,街上的人已尽数散去,他拉起祀的衣袖以免对方被木架绊倒。
他们本想寻个客栈先住下,没成想,九声鼓鸣,宵禁已至。初春的天黑得还早,上官煜摇了摇头,在城卫转过街角的瞬间,带着祀跃上坊墙,又几跳上了房顶,那领头的城卫只觉得一阵清风拂过,初春的微凉中裹挟着淡淡的花香。
上官煜蹲在一座建筑的沿角上,歪着头看着坊门后的城卫慢慢走远,然后又回头看看身长玉立在屋瓦上的圣子大人,开始思考今晚该怎么过夜。坊门关闭,客栈什么的大抵也关了大半,两人本就是偷渡进来的,总不能在城卫眼皮底下找客栈,索性只能在屋顶上将就一晚。
上官煜直接拽起祀,朝着坊内最高的建筑飞掠而去。
醉倚楼,云衣城内最大的青楼,他们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落在了这四五层的精致朱楼上。上官煜靠在瓦角的飞檐上细细擦着玄魑,祀就坐在他身后的长瓦上,抬着头,好像在看月亮。
“今天的月亮,好亮。”
“嗯,”上官煜应了声,过了一会又说:“只能在这里将就一晚了,委屈圣子大人和我一起趴房顶咯。”
祀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翘起了一瞬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弧度。
“无碍。”
“你的目力恢复多少了?”
“这个距离,已大致能看见你了,”他轻轻眯了眯眼,又道:“再用力些,便能看清了。”
上官煜借着擦刀扭过头去,唇角微微上扬,道:“你休息吧,我来守夜。”
祀应了一声,就靠着凸起的长瓦合上了眼,这两日他确实没怎么好好休息,很快便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北凨,皇宫。
欧阳炘从假山的山石间探出头,定定地看着不远处那座极高的塔,那是整个皇宫他唯一没去过的地方,父皇从不让他靠近那里。
他轻盈的跳下假山,绕过来去的侍卫和宫女,贴着朱廊猫着腰,转过几个角,再抬起头时,面前便是那座高塔。
欧阳炘小心翼翼的探头看着,青瓦白墙间卡着的朱门,门口竟然无人把守。
“平时明明把守森严得紧,今日怎么……”他嘟囔着。
他将朱门轻轻推开一页,看了看里面,竟也没人!便心一横钻进缝里去。
朱门合上的瞬间,白墙的转角处走来两个锦衣侍卫,其中一人还警觉道:“你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另一人摇头,道:“就这么一会,谁进得去?况且陛下明令禁止除他以外没人能去打搅国师,谁敢违抗?”
欧阳炘进门后便感到五感迟钝了一瞬间,外界的声音瞬间模糊下去,他没在意这些,他的注意力全部凝聚在这座朱红的高塔之上。
高塔八角玲珑,飞檐上的獬豸踩着玉石,坠着着金玲。欧阳炘推开塔门的瞬间,金玲齐声响起,清脆悠扬却带着一丝诡异。
门内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外界夕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