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谧身形一震,瞳孔猛缩,不可置信的看着季屿川。
可季屿川似乎丝毫没有看到她眼里的痛苦和惊异,仍然双手用力扣住了她的双肩,失控又大力的摇晃着,咬牙切齿的质问道:“说,那个野男人到底是谁?!”
江时谧别过头,看起来像极了对那个男人的保护。
季屿川眼底瞬间染上愤怒的红色,冷笑道:“是韩清砚对不对?我就知道,你跟他有一腿,在我不知道的背后,你到底跟他滚过多少次,居然连孩子都有了,江时谧,你怎么能这么不自爱呢……”
他双眼无法掩饰的愤怒,痛楚,不甘的看着江时谧。
江时谧感觉到双肩的力道,男人的力量很大,用力扣着自己的肩胛骨,似乎要打算把它捏碎一般。
她疼得狠狠皱了下眉头,脸上也有一瞬表现出了不适。
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咬着牙,无论如何没有喊一句痛。
江时谧看着韩清砚狰狞的脸色,感受着他凶狠的力道,眼神还是逐渐漫起了苦涩。
而他的话,更是如同尖刺一般,深深扎在了她的心里,心脏仿佛被一把又一把利刃凌迟,痛不欲生。
到最后,她甚至已经麻木,对这一切感到无感。
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力感和失望。
她被人前头摇晃,垂眸间,眼中划过了一抹深深的失落和痛楚。
但,一闪而逝,没有被眼前的季屿川察觉到。
季屿川看着她不说话,咬牙切齿,凶狠的脸色甚至能够听到他暗自磨牙的声音,气得心肝肺疼,“好,不说话是吧,江时谧,你有种,什么时候你居然学会了沉默以对吗?你就这么想逃避吗?你肚子里怀了其他男人的野种,连给我一句交代也没有吗?”
他狠狠的盯着她,目光一错不错,似乎要将她给看穿,恨不得掏出胸膛里的那颗心看看是红的还是黑的。
江时谧不语,只是心里也一点一点冰凉了下来。
她苦笑一声,说不出的自嘲,也说不出的无语。
这一刻,听着那十分刺耳的责骂声。
江时谧忽然感觉,自己所有的犹豫,所有的不安和猜测,一遍又一遍想要不要告诉季屿川怀孕的事,对孩子的不舍,对孩子成为单亲的不忍,都成为了笑话。
她呵呵一笑,抬头,直直地对上了季屿川的眼。
季屿川看着她,一愣,尤其是对上那双没有一丝波动的眼,他心里蓦然一动,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不祥的预感。
“你,时谧……”他声音忽然放软,下意识的喊她。
不过,现在想要挽回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江时谧冷冷看着他,忽然开口说道:“季先生,你闹够了吗?”
声音很冷,不带一丝感情,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季屿川一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可江时谧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啪”一声,直接一下子拍开了他的手,同时挣脱了他的束缚。
季屿川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抿了抿唇,眼神微沉。
随后,他看向了对自己冷漠的江时谧,感觉这人好像浑身都竖起了尖刺,像是一只对外警惕的小刺猬,披上了坚固的盔甲,任何人不得撼动她的地盘。
她把自己包裹在安全圈里,不愿意伸脚踏出一步。
看着她警惕的眼神,季屿川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眼中划过了一丝异样。
江时谧看向他,语气带了一点嘲讽:“季先生是在这里质问我什么?希望季先生别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请问你是以什么样的立场,来质问我怀了谁的孩子?”
她声音十分平淡,是质问,也是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季屿川一噎,反驳不了什么,只能恶狠狠的瞪着她,“江时谧,你……”
可再怎么瞪,也不能否认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也确实说不出什么来。
最后,两方对垒,还是季屿川先败下了阵来。
他耷拉下眉眼,眼神划过一抹晦暗莫测的光,似乎是不爽。
可江时谧尤嫌不够,继续用语言来刺激他,“况且,在我们离婚的时候,你自己知道我怀了清砚的孩子吧,之前是假的,现在不过是延后了而已,说实话,我觉得着其实都没有什么差别,季先生也不该这么惊讶才对。”
这句话无疑是深深戳中了季屿川的心,跟在他心上扎刺没什么区别。
季屿川几乎目眦欲裂,狠狠咬了一下后槽牙,他看向她,目光有些凶狠,也挡不住其中的侵略性。
一般人看了,或许会感到害怕,可江时谧不会。
她早就知道这人的本性,而她对他的那一丝信任和不舍,也在一次又一次失望中被消耗了。
眼下,她面对他时,已经能用最为理智的状态,决绝而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