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尘出去之后,顾铭霆却突然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说道,“去寻京城里最精通药理和毒术的高人来,切记不要声张让旁人发觉。”
房梁上突然传出来一道幽幽的喑哑不明的声音,“属下遵命。”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苏如意替顾铭霆挡刀中毒昏迷不醒,连大夫也束手无策的消息很快就在侯府传开了。
下人们私底下纷纷开始嘀咕议论这位刚入府没多久的侯夫人,莫不是就要就此香消玉殒,那叶姑娘不就是最有可能成为侯爷新夫人的人了?
于是还没等着苏如意真撒手人寰呢,就已经开始有人迫不及待地巴结奉承起叶舒婷来。
“叶姑娘,您这般有才情又深得侯爷的青睐,侯府的女主人非您莫属了。”
叶舒婷就算是再想要取而代之,也不能现在就表露出来。
她先是装作惊讶于下人对她的评价,随后又谦虚地说道,“话不能这么说,侯爷这般凤毛麟角的人物,哪是我一个罪臣之女能肖想的,侯爷能看重我,是我的福分,而且如今侯夫人尚且不省人事,怎能说这般让她寒心的话呢?”
“这话你们与我私下里说嘴就是,可别在府里到处宣扬,别等着侯夫人醒了听见,抓了把柄惩治你们,我会愧疚的。”
真是好一朵白莲花,偏偏府里的下人还就吃这一套,被叶舒婷哄得五迷三倒,更是讨厌起苏如意来,觉得是她占了叶舒婷的位置。
天色渐晚,夜色降临,因为苏如意身上还封着金针,不便挪动,所以顾铭霆搬到了书房去睡。
以防万一,又派了两个侍卫轮流守在苏如意房外。
苏如意现在在府里的地位很微妙,因为顾铭霆对她的态度似重非重似轻非轻,所以府里的下人都拿不准该怎么对待这位侯府的女主人,他们中更多人偏向风头正盛的叶舒婷。
连着几天的看守之后,府里无事发生,侍卫便开始懈怠起来。
“叶姑娘怎的来了?”
“侯夫人还是没醒吗,我想着来看看她,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为她擦洗擦洗也是好的。”
院子里的下人听见之后感慨道,“亏得叶姑娘好心,前几天侯夫人还对您疾言厉色,您不仅不放在心上还想着看顾她,真是没见过这般心善的人物。”
就在侍卫犹豫着要不要把叶舒婷放进去的时候,顾铭霆来了,“叶姑娘,本侯正要找你,随本侯到书房去,有事商谈。”
“是,侯爷。”
叶舒婷被顾铭霆叫走,院子里的下人就激动地开始八卦起来,“我就说侯爷对叶姑娘是不同的吧!”
日头东升西落,又是一夜,即使受了顾铭霆的命令,侍卫还是有些松懈,泛起了困意,就在他片刻迷离之时,一道身影已经成功地从半掩着的窗子潜进了房内。
只见他并没有动房中的任何东西,直奔着里间而去,最后站在床前站定,目光落在苏如意毫无血色的脸上,随后便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瓶子,从中倒出几颗药丸子。
捏着苏如意的下颌,只听见轻微地喀啦一声响,苏如意的下颌直接被卸了下来,毫不留情地将药丸子扔进她嘴里,又从桌上倒了杯茶水给她送下去。
随后轻车熟路地将苏如意的下颌复位,最后将她身上的金针取了整齐地码放在床头柜上。
当蒙面人正准备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时候,苏如意却突然开口叫住了他,这让他很是意外,扭过头来看着她。
从昏迷中醒来的苏如意还很是虚弱,强撑着将身子从床上探出来,“你是谁,是你救了我吗?”
蒙面人没说话,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子,纵身一跃消失在窗外的黑暗之中。
“咳咳咳,好疼。”
见蒙面人离开,苏如意费力地躺回床上,因为方才的动作牵扯到了侧腹的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
太多的疑惑与谜团充斥在她的脑海里,这一切都是前世不曾发生过的,让她猝不及防。
尤其是那个神秘的蒙面人,苏如意绞尽脑汁也想不通,以他这么厉害的身手,为何潜进侯府只为了救她的性命,她不记得自己曾经结交过这么厉害的人物。
许是因为刚解了毒,苏如意还是很疲累,没什么精神,思索了片刻便沉沉睡去。
天亮之后,苏如意能扶着床架子缓缓下地了,嘴里干渴得快冒出烟来,挪到桌前猛灌了一大杯茶水。
“侯夫人,您醒了?!”
听见动静推门进来的丫鬟看见苏如意苏醒之后大为震惊,没等苏如意说话,转头往外跑去,边跑边喊,“侯夫人醒了!”
苏如意原想着拦她,但那丫鬟实在是跑得太快,她无奈地收回手,心里忙着算计该怎么解释自己不药而愈的事实呢?
要不还是躺回去装病得了,要是问起来我就说我天赋异禀,那个毒自己就好了?
怎么听怎么觉得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