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霆招手叫了身后一个侍卫上前来查验第一次验血的水碗。
侍卫先是用手指蘸取碗里的水送进嘴里尝了尝,又将水倒掉发现碗底残留的沉淀物,沾在指腹反复搓捻,确认之后对顾铭霆说道,“侯爷,这水除去方才的血腥气之外还有股酸涩之味,而且碗底的白色沉淀手感细滑,应是白矾不假。”
苏如意再次被诬陷清白,不由得让顾铭霆深思,意味深长地看着神情冷淡又带着不屑的苏如意,心想着她这是得罪了什么人,竟被三番四次地针对。
苏如意只顾着盯着被擒获的父子二人,回过头时与顾铭霆四目相接,对上他探究的眼神,苏如意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侯爷,此二人竟然这般构陷于我,不仅知道我的小字又知道我曾经去过乾州,定是先前仔细调查过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处心积虑要坏我的名声是为了什么,但侯爷万万不能轻易放过了他们。”
顾铭霆正想着接话,苏如意却没有停下话头的意思,接着说了句,“毕竟如今我已经嫁给侯爷为正妻,自是夫妇一体,荣辱与共,我若是被人泼了脏水,也对侯爷的名誉有损不是吗?”
【这个该死的苏如意怎么这么牙尖嘴利,书里的人设不是这样的啊,她不应该是唯唯诺诺像只鹌鹑一样吗?】
叶舒婷的心声再次响起,听得苏如意眉头拧成一团,又是那劳什子的书,人设又是什么意思,只不过前世的她的确遇事不决唯唯诺诺,但也不至于被人说是鹌鹑似的吧。
这个叶舒婷究竟是什么来历,前世也从不曾听说过顾铭霆身边有这号人物,她好像对所有人都了如指掌。
想起诗会上那位世家小姐说的,叶舒婷好似有预知未来的神能,能提前避祸。
苏如意越发地好奇叶舒婷的真实身份了,尤其是她对自己几乎满溢出来的恶意。
呵呵,这么想当侯夫人,且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没使出来吧。
顾铭霆听见苏如意狡黠地反问,心中颇有些意外,但面上却不显露分毫,只是冷静地说道,“自然。”
转而去审问那对父子,“你们是谁派来的,老实交代。”
眼看着计谋被识破,父子二人跪在地上不住地给顾铭霆磕头,“侯爷饶命啊,小人带着儿子从南州背井离乡逃难而来,原是想着在京城里谋份差事养家糊口,不承想出这等糟蹋事来。”
“只是今日有位出手阔绰的贵人用十两银子收买了小人,让小人利用白矾做局陷害侯夫人,还许诺事成之后再给小人十两银子。”
说这话的时候,那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把额头磕得青紫一片。
顾铭霆冷着脸继续审问道,“那人长得什么模样操着怎样的口音,你可还记得清楚?”
这时候在旁边看了半天热闹的叶舒婷却突然发话了,她走到顾铭霆身前,伸出手拉了下顾铭霆的袖子,顾铭霆扫了一眼不动声色地将袖子抽回来。
“侯爷,舒婷瞧着这对父子也是可怜人,若不是穷困潦倒,谁会愿意出卖道德去做这种陷害旁人的事呢,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侯夫人也是清白的,不如就此作罢饶过他们吧。”
边说着,叶舒婷悄悄掐了下自己的手背,眼泪涌上眼眶,不知道的还以为方才被陷害的人是她呢,哪来这么大的脸。
苏如意不惯着她,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阴阳怪气地哎哟了声,“叶姑娘莫不是菩萨身边的童子下了凡间,这善心大发得让我都想要去庙里的佛祖跟前上炷香了。”
“侯夫人这是什么意思,舒婷只是觉得他们也是迫不得已,何必咄咄逼人寸步不让呢,难道侯夫人是想着将他们赶尽杀绝才能解气?”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阴阳怪气,不快把这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放出去,把我给供出来怎么办?】
【叶姑娘真是人美心善,依我看她才该是侯府的女主人,苏如意算个什么东西,早晚被相爷给下堂。】
听见叶舒婷的心声,苏如意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地上跪着的父子俩一眼,果然发现那男人时不时地偷瞄一眼叶舒婷,更加确定就是叶舒婷让人收买了他们。
“叶姑娘慎言,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本夫人从头到尾都没说半句狠话,叶姑娘倒是大度明明受害的人是本夫人,你却抢在前头要原谅凶手,可曾考虑过本夫人的感受?”
苏如意环抱起双臂,似笑非笑地看着明显慌张了的叶舒婷,“若不是本夫人有些见识在身上,猜出水里应是混了白矾,今日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本夫人若是因此被侯爷下堂,这侯夫人的位置还能便宜了谁?”
“而且侯爷还没审问完你就着急要放人,难道背后指使他们诬陷本夫人的人,是叶姑娘不成?”
“侯夫人怎能这般污蔑叶姑娘,叶姑娘只是太善良了,她有什么错?”
春桃看不下去,站出来维护叶舒婷,眼里满是对苏如意的鄙夷和不满。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