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六月已经入夏,暑气还未至,夜晚依旧凉爽得很,路边的青年男女早早换上了长裙、热裤、t恤,大街小巷开始涌动着夏意的躁动。
包真带着马逸明去街头撸串。
包真说,路边摊好吃好玩。没有高档餐厅的拘谨,没有酒吧的喧嚣,最真实、最接地气。马逸明说好啊,我也很喜欢啊。
马逸明想起了南体的虫虫烧烤,敢情从大学出来的人对路边烧烤摊都情有独钟吧。活泼、放松、畅快,烧烤摊还有中年大叔落下的最为宝贵的记忆,那大概就是青春吧……
大肉串、豆干、羊腰子……包真叫了一堆吃的,还搬了一箱啤酒。
“哐”两个啤酒瓶一碰,开喝。
包真咕噜一口啤酒下肚,砸吧着嘴:“马逸明,你和那个黑弟如果在擂台上比比,你有几分胜算?”
原来那深圳局的哥们叫黑弟。
马逸明想了想说:“估计会打个平手,按规则来我不一定能赢他。那家伙身体素质很好。”
嗯,包真点点头,马逸明其实没瞎说,这点他看得出来,包真说:“黑弟是你们省武警总队搏击冠军,你这个话没吹牛。哎,你这个打架的本事跟谁学的?”
哟,难怪黑弟那么嚣张,原来还有两把刷子的。
马逸明说:“包教官,我学拳击的,很久没打比赛了。我打架都是乱来的。怎么能快快解决问题就怎么来。”
包真嘻嘻一笑:“把人弄死,问题不就快快解决了?”
马逸明一呆,包真这话对啊。自己虽然没打比赛,但是没少打仗。临战和比赛还真不是一回事,自己已经习惯了一动手就见真章了,特别放得开。
马逸明说:“包教官你这话没错。但是黑弟是战友啊,我不能弄死他。”
“你还挺牛逼的。”包真瞅着马逸明笑笑的:“我喊你来喝酒,就是想和你聊聊,你功课那么烂,但还是有些可取之处,我想发掘发掘你。”
“谈谈呗,你杀过人吗?”包真啃着一个羊腰子,语气平静得很。
马逸明嘴里含着羊肉,心里想着,杀过人难道看得出来?这包真眼光可真毒。要不要和包真吹一吹呢?
包真肩上的豆可比周扒皮还多一颗呢。想到这里,马逸明也不打算瞒着这点。
马逸明含含糊糊点头道:“嗯,杀过人……”
包真凑过来压低了声音:“杀过几个人?”
马逸明又呆住了,这个数还真没计算过。被枪托砸死的,手折断脖子的,被子弹打死的,还有被他用装假钞的铁箱子抡死的……
见马逸明在发愣。包真说:“问你话呢。”
马逸明费力地咽下那口羊肉:“这个,我没数过。”
啊?这下轮到包真呆住了。
包真放下手里的啤酒瓶:“马逸明,那是人命呐,你还没数过?”
马逸明咧咧嘴:“很多啊,我真记不清了。”马逸明讲的是实话。
噢……这家伙血债累累啊,难怪一身杀气。包真静静地盯了马逸明半晌,说:“你在广惠局干什么的?就侦查员?”
马逸明心知自己把包真的好奇心勾起来了,但是保密条令他是知道的,没有领导授权不能随便乱讲话。
马逸明说:“包教官,您别问那么多了,这牵涉到保密条令。”
包真笑笑地说:“你这个学渣,还知道保密条令。总算还有个警察的样子。”
马逸明嘿嘿一笑。
包真说:“那我不问你这些。我问你别的。营救人质,干过吧?”
马逸明点头:“干过!”
“化妆侦查,干过吧?”
“干过!”
“武装突击?”
“干过!”
“阻隔暴乱和武装冲突?”
马逸明歪着头想想,刚果金那场面何止是冲突,那是战争啊。当下点头:“干过!”
“全部实战?”
马逸明埋头抓起一根肉串:“嗯!”
包真吸了口气:“防爆排爆呢?干过没?”
这个真没有。马逸明说:“这个没干过。”
嗯……包真手抚着下巴微笑起来……
两人喝了三两支啤酒。
包真冒出一句:“马逸明,你觉得北京好不好?”
马逸明说:“北京当然好!”
“想留在北京吗?”
嗯?马逸明有些惊讶,包真居然有这个想法?马逸明说:“包教官,我留在北京能干嘛?我是广惠局的。”
包真沉吟了片刻,显然在斟酌。包真说:“是这样的。我们安大有个特警队,由警体战训教研部创立的,每年招收30左右名额的特警。我,就是这个教研部的领导班子成员……”
知道包真要开始谈正事儿了。马逸明放下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