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我们诊疗的是心里的症状,情绪上的症状,我不会武断地确诊你得了什么病,给你开了药就打发你走,这不是我的风格。刚刚听你说了很多,接下来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好吗?”
俞今点了点头,也撤下了一些防备,等待医生的问题。
刘满茗仔细观察着俞今的肢体动作,没那么紧张了,于是她柔柔地开口:“你说你会做噩梦,噩梦里有什么?”
她想了想,诚实地回答:“血,很多很多血,是从我的身上流出来的,还有罗弋,他看着我。”
刘满茗记了几笔,继续问道:“你说你觉得窒息,喘不上气,是在梦里觉得窒息,还是在现实生活中?这样的次数多吗?
俞今认真回想了一下:“窒息的感觉是在梦里,就好像一直在反复上演当时受伤的场景。喘不上气,是最近才发生的,第一次是我在单与文身边睡着了,然后做了噩梦,醒来以后我看着他,但噩梦里罗弋的脸挥之不去,我就喘不上气了。”
“第二次是,我和单与文,我们……”俞今顿住了,刘满茗温和地看着她,鼓励她继续说,于是她接着开口:“我们在接吻,然后我觉得可能下一步还会发生什么,我的脑海里又闪过了罗弋的脸,就喘不上气了。”
刘满茗看着俞今,觉得她还能坚持,于是继续发问:“单与文有做过任何让你觉得感到危险的举动吗?在他的身边,你的感受是怎么样的?”
她斩钉截铁地回答:“从来没有,他是个善良的人。我在他身边的时候,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很缓慢,我是个性格急躁的人,但他不是,他似乎有让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超能力,我们也不用刻意计划什么,那些日常但有趣的事就会自然而然的发生。”
刘满茗合上了本子,对着俞今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她的声音圆润,安抚了俞今杂乱的心情:“我刚刚说你只是累了,并不是敷衍你,我这里说的累,指的是你的心。你曾经从男人那里接收到了伤害,理所当然的会产生恐惧,而为了克服恐惧,你一直在证明你获得了更多的力量,所以你有了反击的念头,这和主动地、恶意地去攻击他人有很大的区别。”
“同样的,你的噩梦也是因为恐惧,长久的不安全感让你神经紧绷。”
“你说你最近开始了恋爱,我从你的描述里能感受到你对单与文的信任,你提到他的时候,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我初步诊断下来,你有一些焦虑情绪,所以会让你有窒息感或者喘不上气的情况,但不用担心,还没有到需要吃药治疗的地步。”
“我给你一个建议吧,不要去证明,也不要去掩饰,而是要去感受。如果你觉得幸福,那你就去感受幸福,如果你觉得悲伤或者恐惧,那你就去感受悲伤或者恐惧,不要去追究过去的原因,只专注于当下的感受。两周后,我们再见。”
俞今听完了她的一番话,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抬手拿起了面前的茶杯,不小心溅出了一些水珠,在她的白色连衣裙上留下了一串茶渍,她盯着茶渍,突然想到了什么,匆匆向刘满茗道别就离开了诊室。
诊疗时间结束,单与文的电话就打来了,刘满茗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单与文还真是紧张他的女朋友,但今天一见她也完全理解了。俞今穿着一身白色的雪纺连衣裙,飘逸的花边领口和飘带为她添了一些活泼,但白色又衬得她清冷,神色间藏了些哀愁,十分惹人怜爱,刘满茗作为医生也无法忽视俞今的美貌,甚至觉得单与文有些配不上她。
电话接通之后,单与文就焦急地发问:“怎么样,她严重吗?”
刘满茗心里诧异,怎么感觉单与文比俞今听起来更焦虑,但还是开口细细描述了一下今天的情况,只不过关于患者的隐私部分需要保密,她全部都略过了:“不严重,只是对亲密关系有些焦虑,能感知到幸福但不安全感无法轻易消除,但总得来说还没发现什么自残或者是伤害他人的行为,过度换气的次数也不多,暂时不必用药。”
单与文长吁一口气,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一些,但还是没法全然放心,又补充道:“她似乎总是放任自己处于危险之中,对受伤也并不回避,例如她之前遇到虐猫的变态男人没有选择报警或者求助,而是直接冲上去和那人发生了肢体冲突,这是不是也算一种变相的自残?”
刘满茗听到此处有些皱起了眉头,但结合俞今在谈话时的状态,她并不赞同单与文的观点:“我觉得这还是因为不安全感造成的,所以试图证明自己能够击败旁人眼里明显比她危险的对手。我说,专业的事就交给专业的人,你也不要跨专业操心了。”
单与文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他知道刘满茗说得对,他一个骨科的怎么能去管精神科的事,只是他一想到俞今那惊魂未定的神情,心里就愈发不安,特别是听到刘满茗说俞今对亲密关系感到焦虑,又开始想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加重了俞今的不安全感。
刘满茗见他不作声,终究是明白了单与文的担忧,出于职业敏感,她针对单与文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