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旗一步跨上自行车。
一脚蹬着地,紧紧抓稳车把手。
丁秋楠侧着坐上去,两只手抓着身下的车座。
“去人民医院,我爸心脏病在抢救!”
“李红旗同志,麻烦您快点骑!”
“行,你抱住我,要不道上滑,掌握不了平衡。”
李红旗等了半天,一双纤手从后面绕过来抱住自己的腰。
“天冷,把手塞进兜里。”
丁秋楠许久没有回应,李红旗直接伸手将她手塞进兜里,丁秋楠的手摸起来软软的,很棉,忍不住的想要揉搓。
李红旗大脚一蹬,直奔人民医院。
李红旗载着丁秋楠用力的踩着自行车。
行驶在凹凸不平的路上。
身上的热汗湿透了衣裳,丁秋楠感受到了衣兜里的潮湿,对李红旗有些许的改观。
“秋楠,别害怕都会没事儿的。”
李红旗说话的声音比平时更温柔了几分。
惴惴不安的丁秋楠听着忍不住颤栗了一下。
这如同耳语一般的话,丁秋楠倒是有些心安了。
放心地把脸靠在李红旗的后背上,感受彼此身体传递的温度,任发丝随寒风飞舞…
北风很刺骨,可李红旗的心却很炙热,因为丁秋楠搂着他的腰,柔软的按摩让他不受控制的升起一团邪火。
到了医院,没等停稳,丁秋楠急忙跳下车。
“李红旗同志,你赶紧回吧,我改天再好好谢谢你!”
“我跟你一起去,等我把车锁上!”
“不用了,快回吧…”
没等李红旗回答,丁秋楠急匆匆跑进医院。
李红旗锁好自行车,等二弟消了肿也进了医院。
急救室外,丁秋楠靠在墙上。
身体忍不住地颤抖,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怎么样,秋楠?”
等李红旗走近,丁秋楠有些惊讶。
“李红旗?你没走?”丁秋楠脱口而出。
“我放心不下,上来看看。”
李红旗挨着丁秋楠坐下,揉了揉丁秋楠细软的头顶,看着她哭红的眼睛,语气里是满满的心疼:
“秋楠,别怕,会没事的。”
丁秋楠一瞬间就哽咽了,人就是这么奇怪,
只要有人在脆弱的时候开口关心她,瞬间就会泣不成声。
丁秋楠无力的从墙壁上滑落,就蹲在手术室墙角。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漫长,脚蹲的都有点麻时。
急救室的门被打开,里面走出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
丁秋楠和李红旗急忙上前,期待的眼神没有盼来好消息。
医生蹙紧眉头,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摇头。
“家属节哀,我们尽力了!”
丁秋楠再也忍不住,眼泪汹涌而出。
空荡荡的走廊里,不再压抑的苦痛,不再伪装的坚强。
声音不由自主地哽咽道:“为什么?啊……”
李红旗一把抱住丁秋楠。
“难过了就哭出来,有我在你身边。”
丁秋楠哭得十分伤心,蜷缩着身体忍不住的发抖,咬紧的牙齿咯咯作响。
李红旗不停地用手将眼泪擦去,就默默地陪她坐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丁秋楠的母亲从单位赶了过来。
听闻噩耗也脚一软,瘫倒在地。
“妈…你没事吧,妈…”
李红旗赶紧去找医生,经过治疗以后,丁母也是恢复过来,躺在病床上看着身边的丁秋楠和李红旗。
“那个……”
“我叫李红旗,是秋楠的同事。”
“红旗啊,今天谢谢你了!这老丁走了,以后这个家都靠你们了啊。”
“妈,他不是……”
“您就放心吧,阿姨。我会照顾好秋楠的。”
把医院的事情料理一下,把手续都帮丁秋楠弄好。
又匆匆走到食堂,借了一个大铁碗打了一大碗白粥,又买了两个猪肉包子两个白面馒头。
回到病房,将丁母扶起,放了两个枕头在她背下,拿着勺子一口一口的喂她喝粥。
“红旗,你真是个好孩子!”
“您说笑,慢点,烫。”
李红旗一直在病房里陪着丁秋楠到下午。
一直等到丁母睡着,才轻手轻脚的走出了病房。
后续的遗体火化包括葬礼,都是等丁秋楠的舅舅来了以后操办。
李红旗也帮不上其他什么忙了,跟丁秋楠交代好了一切,也就准备回轧钢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