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旗刚进院就被蹲坑的三大爷缠上了。
今天下午学校没课。
所以老闫头在院里收拾他冻死那些蔫吧花。
“红旗,你买自行车啦?还是新的大凤凰?”
“啊,三大爷,刚买的,您给瞜瞜?”
“瞧这漆面儿,这车架子,好玩意啊!这得小二百吧?”
“一百七!”
闫埠贵好似花了他的棺材本,心疼的直咗牙,我的妈呀,那可是一百七啊,一百…七,换成棒子面得多少…
“我的乖乖,咱们大院也就你能买得起,我这糟老头子不吃不喝两年也买不着啊。”
“红旗,你这刚买车,要不咱俩换换?你拿我这车先练练手?”
“您拉倒吧,我单手都能骑,您看着啊。”
“唉,你等会,这上海大手表?”
“啊,我跟我媳妇一人一块。”
“买两块?你个败家的唉…”
闫埠贵有点怀疑人生。
我老头子一辈子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攒了一辈子才买了个二手的自行车,你李红旗倒好买了个大凤凰又买了上海表还两块,人比人气死人啊!
“呦,三大爷、红旗都在呢?”
“许大茂?”
许大茂拎着一袋东西牵着一个女孩的手进了大院,这女孩不是别人,正是于海棠。
“红旗哥,我…”
于海棠看着李红旗,前些日子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工友还都调侃她俩像是两口子,现在竟成了别人的丈夫。
自己为啥要端着,早不要脸一点就和李红旗成了,现在于海棠也多想站在李红旗的身边人是她啊。
她也能坐上这崭新的凤凰的自行车。
“红旗,行啊,都买上自行车了啊,这结了婚就是不一样啊,小家过的挺红火!”
许大茂看见于海棠发春的样子。
着重强调了结婚这两个字。
果然于海棠听见结婚以后,看向李红旗的眼神中更多的是带有了后悔和遗憾。
“啊,大茂哥。也就一般一般,我跟慧茹回去啦,这好多东西都在手里拿着呢,你看…”
“当家的,我帮你拎。”
李红旗故意露出手上的上海表。
陶慧茹也配合的撸起袖子拿起地上的东西。
不顾于海棠羡慕的眼神俩人推着小车回了屋子。
李红旗和陶慧茹进了屋,李红旗揉了揉自己的胳膊。
“媳妇儿,你刚才掐我干嘛,都快掐紫了。”
“哼,那个于海棠眼睛都快掉你身上了!”
“我对她没想法,她才16,小鸭蛋黄似的…”
“那她瞅你也不行…”
“我这……我这造了什么孽啊我是…”
于海棠看着幸福的小两口,拉住许大茂的手
“大茂哥你不说你大院里你最厉害么,钱都花不完么?”
你要是给我买齐三转一响,比那个陶慧茹还多我就嫁给你!”
“真的?妹子,你说真的?”
“真的,说话算话!”
“今晚我就去淘换票去,妹子你就等着哥哥吧!”
李红旗等到半夜,静悄悄的起来,不过声音不大的响动还是把身边的陶慧茹弄醒了。
“红旗,别去外面了,外面冷,屋里我准备了夜壶。”
“媳妇儿,不是撒尿,我去黑市看看,这不要办婚宴么,好多东西都没凑全呢,我去碰碰运气。”
拒绝了陶慧茹要一起来的请求,黑市看似有人放哨站岗,也不是百分百的安全,隔三差五地还是有人来抓投机倒把。
“黑市”一般是天亮前就开市,到了清晨不论是否卖出东西,全部不约而同收摊回家。
天刚刚一擦亮就像晨风吹雾一样自然就散了,来无踪去无影。
像荒地里的野葱,谁也不知道怎么就长在那儿了,怎么就长那么大了。
老北京的黑市主要就是两处,称为南北两市。
李红旗来的是老皇城根的北市,就在什刹海后海西北角、醇王府西墙外,什刹海寺前的段家胡同。
“干什么的。”
黑市入口处,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到了李红旗的耳朵里。
李红旗知道规矩,说了句买东西的,然后那人也不言语,又遁入黑暗消失不见,李红旗贴着墙根进去胡同。
李红旗看见胡同两边隔着一段就是一个摊位,卖什么的都有,手里都带着一个煤油灯,照货不照人。
李红旗两世为人。
自然知道这黑市里或多或少都有点国家的影子。
明显有超越等级的特权人物贩卖一些稀缺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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