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晓已经买好了回昌明市的票,边收拾东西,边和王云洋吐槽:“我一个穷逼,只能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去昌明市。”
云洋笑道:“那你更要抓紧时间去工作挣钱啊,你还买了卧铺,睡着觉就到昌明市了,你再看看那些买硬座的人,他们不照样十几个小时坐着吗!”
“是啊,依我看,人生来就是受苦的,不是这个苦,就是那个苦,太不容易了!”何晓感叹。
何晓周六到达昌明市,火车到站,正是早晨八点,何晓自己打车去了宋菲菲租的房子。
宋菲菲是何晓在昌明市最好的朋友。
当初本科毕业的何晓,在一家公司上班,宋菲菲正好来该公司做毕业实习,两个人被安排在同一个项目组。
相处时间久了,两人发现彼此性情投缘,关系就从同事处成了好朋友。后来宋菲菲跳槽,何晓也离开公司去读研,两个人的关系却还是一如既往地亲密。现在已经算是正儿八经的闺蜜了,何晓研究生二年级的时候,两人就合租住在了一起了。
何晓回昌明市之前,已经给宋菲菲发了信息,说自己周六早晨到昌明市。宋菲菲算了算时间,周六还要上一天班,何晓到的时候,自己已经去上班了,便把钥匙给何晓留下了。
何晓扛着行李刚到单元门口,正好有人进门,何晓赶忙趁着门开,跨进了门。爬到二楼,放下行李,勾腰在门口地毯下,翻出宋菲菲留的钥匙,开门把行李拖进去。
房间里的一切陈设,还是她离开之前的样子,客厅的沙发上,乱七八糟地扔着宋菲菲的衣服。宋菲菲没有装点房间的兴趣,平时除了上班就是睡觉刷手机,从来不自己做饭吃,在家的时候都是叫外卖。
何晓将行李放在客厅,弯腰把宋菲菲的衣服一一捡起来,叠放到一起。收拾的过程,目光触及到电视柜的时候,何晓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只见,电视柜上放着一个白色陶瓷花盆,原本盛开浓烈的蓝色、紫色花簇,如今已经枯萎不见,只剩下几根干瘪的树枝,安静地插在花盆里,似是从未绽放过。
何晓想起,当初她回老家,不到两星期的时候,宋菲菲和她视频电话,就说道:“你的那盆绣球花,看起来好像要枯了诶!”
“你按时给它浇水,周末放在阳台上,让它沐浴一下阳光。中午记得搬到客厅,不能暴晒。”何晓又给宋菲菲叮嘱一遍。
后来,过来大概一个月,宋菲菲在电话上说,“不知怎么回事,花好像快要死了。我都按你说的,给它浇水施肥晒太阳,它都没能好好生长诶。”语气中透着无奈。
何晓知道宋菲菲也努力了,只是说道:“你继续好好照顾它,如果真的要死,就顺其自然吧,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
买这盆花的时候,她和盛环林的感情还很好。何晓记得,她和宋菲菲一起逛花卉市场,看到这盆花,开着一团一团紫色、蓝色的花,花瓣润泽秀气,甚是好看。那时候,她还不知这花叫绣球,问了老板才知道。
最终,何晓花了八十大洋,把这盆花端回了家。
花买回来,何晓特意选了个不错的角度,给花拍了张照片,发给盛环林,盛环林回了个竖大拇指的表情,夸赞了几句。
后来,何晓在网上查到,蓝色绣球花的话语是,“背叛”“见异思迁”;紫色绣球花的话语是,“永恒”“团聚”。
这盆绣球,即开蓝色花,又开紫色花,到底是“背叛”,还是“永恒”?
如果是背叛,到底谁背叛了谁?
如果是永恒,又是谁与谁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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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晓将无意义的思绪拉回,看看客厅没那么凌乱了,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卧房。
打开卧室门的一瞬,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床单被褥。早晨明媚的阳光,正透过宽敞的玻璃,铺洒到大床上,洒满了整个卧室,照的整个房间暖洋洋,舒服地想让人好好睡一觉。
何晓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踢掉脚上的鞋子,扑倒在床上,把整张脸埋进被子里,闻着阳光的味道。
舟车劳顿的身体,怅惘徘徊的情绪,终于在此刻,得到了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