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岩里再次冒出来的烛九，解释了仅剩的疑惑，“原来这玩意儿的触手在地底生长多年，分支长成了网，连接了城池地基结构的各处关键位置，只要它受到攻击，相对应的触须拉动，城就会塌陷。”
烛九缩小，飞到黑卵附近，“可惜，被老子几口就咬得支离破碎，全瘫痪了。”
龙灵梦其实还好，黑卵根本炼化不了纯正龙气，她原本还是想从内部毁了这卵，只是没想到厉渊赶来了。
“这真的是魔龙卵？”
龙灵梦不解释她是怎么知道的，只拿问题问几个。
烛九呸了一声，“肯定是，不然本大王也不会隔老远就闻到一股恶臭，简直比臭蛋还臭！”
龙灵梦收回视线看厉渊，后者微微摇头，“不算，这只能是算是个寡蛋。先前数千年沉眠，后来被人强行以怨气侵蚀唤醒，却又无法生长，注定是孵化不了的。除非……”
“除非突然有足够的怨气供它吸食？”宋明庭看那壳里被劈成两半的怪异东西，也有些犯恶心。
数十对龙爪，密密麻麻且毫无规律地长满了畸形的身体。
那怪异的身体就像是被这些爪子强行从内撕开，生长，不少相接的地方还流出黑色的脓血。
更可怖的是，那些爪子大小不一，变形扭曲，居然还有不少只剩畸形白骨，仿佛表面皮肉已经熔进了那一滩黑水里。
就这样的怪物，居然长了颗轮廓清晰的龙头，甚至头顶还长了一对分枝繁复的龙角。
“出来也是个祸害，”厉渊检查了龙灵梦的双手，那两个血窟窿让他心里怒火翻腾，恨不得把那魔龙卵狠狠鞭尸。
“很痛吧，我帮你疗伤。”
他紧紧握住这一双纤细、但有力量的手，用鬼树细小到几乎看不见的根缝合了伤口，止住了流血。
“城里动乱，我去去就回，”宋明庭既看不得地上那修罗族供养数千年的怪物，也看不得某些人以疗伤为名卿卿我我，直接飞身离开。
烛九缩回熔岩，“我去把那些筋头巴脑彻底断了。”
龙灵梦总觉得不太对，明明问题只解决了一般，这两个为什么会突然离开？
直到已经愈合的手心刺痛，疑惑看向厉渊时，她瞳孔微缩。
厉渊眸子变成了浅色，前一刻还柔情的脸此刻冷硬如同石刻，最关键是，同样的人，气质完全变了。
喉咙莫名干涉，龙灵梦嘴唇动了几次，嗫嚅出两个字，“……师父。”
青凤松开她的手，几步走到坏了的黑卵前，伸手进那黑水之中，摸索的同时，低声嘱咐，
“不要相信他，照顾好自己，群星要闪耀了，为师无法再保护你们。”
“龙儿，天煞日也是为师力量被牵制之时，万不可轻敌。”
龙灵梦只觉得全身冰冷，似乎再次身困寒潭，“你来做什么？魔龙是不是你弄的？你在做什么！”
黑水恶臭无比，根本不该是那清冷谪仙人该伸手触碰的秽物。
青凤没有回答，摸索半晌无果，手掐剑诀，再次将畸形魔龙切砍成几块。
“这个拿着，”在让人作呕的尸体中翻找许久，青凤终于起身，手里握着一颗黢黑的菱形晶石。
“谁要你的东西！？”龙灵梦抬手将那晶石打飞，眼眸痛恨交加，“师父，你还给我这些做什么？我连家都没有了，师父，你到底，你到底……是恨我还是疼我的？”
青凤像是照顾孩童的大人，躬身将那晶石捡起，细致擦拭后按到龙灵梦手中，“他与我一体同生，他在变强，我便要时时守望星辰。龙儿，这是你的劫，是三界的劫，也是为师的劫。
“你若想知道真相，便来找我……”
清冷眼眸染上温度，渐渐迷茫，却又勉强清晰，“……为师，从来不想你受苦。跟我们的孩子活着，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