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到。
对方站在另一个方向,一手提着购物袋,一手拿着手机,脚边还靠着一堆东西。余嘉安看他在原地站定片刻,以为会朝着这个方向迈进,谁想转头就背道而驰。
她停下来好奇地等待,直到看见对方往返了三次又回到原地后才确定——这人是没有方向感的。
原来真是有和她朋友一样的路痴存在,今天总算是见着了。
余嘉安在心里默默地笑了一会,然后找了一块视野开阔的路口拨通朋友的电话。等到一察觉那人的视线落到对的方向,她抬脚就走。
两人的中间隔了一段距离,余嘉安走得不急不缓,电话一打通便传来林雨语夹着嗓子说话的声音:“你谁呀,打错电话了吧!”
“是你素未谋面的老祖宗。”
“哦,祖宗您可算是想起我了,您的曾孙过得可惨啦,您得福泽我呀。”
余嘉安等着她的下文,就听电话那头换了个语气,正色道:“我得去你那住一晚。”
……大意了。
本打算问林雨语什么时候开学,这下也不用问了。
她稍稍瞥了一眼身后的人,放低音量嘲讽一句:“你找得到路再说吧。”
不顾那头不太和谐的发言,赶紧挂断电话。
江止仗着腿长,一会儿便拉短距离走到她前面。
离得近了,余嘉安才看清他手里提着的是一堆水果蔬菜,另一只手则是一堆日用品,东西多得呈扇形张开。
他把水果匀一些重量到另一只手。
梦里的形象与眼前的人重叠,她看了一眼他掌心侧边勒出的一道红痕,开口道:“我帮你……”
“不用,谢谢。”江止猜到话的后半段,脱口而出。
她刹住声,梦里的那张脸啪地一下碎成两半。
所谓梦境和现实都是相反的老话真是有道理,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说出那句“救救我”的人。
好在住的楼层不高,尴尬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江止先一步走到房门口。
余嘉安的脚步放缓,看着他的背影感到一阵沮丧,先前关于事情发展的侥幸如同气泡一样被扎破。
她有些难受地意识到——沉默的死亡才是大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