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无边,金虹漫天。
但沉浮隐现的残垣断壁,破砖烂瓦却表示,这里已经是一片死地。
琉璃宫宇,宝玉高塔。
但它们早已破败,坍塌,犹如无根浮萍般,漫无目的的随波逐流。
饶是如此,依旧能从这废墟之中,隐约窥到它昔日的恢宏,华贵。
“这就是升仙台?”
左重明的声音带有隐隐回声,突兀的打破了此地万年的平静。
“嗯。”
龙祖指了指不远处残缺的石碑,复杂的看着脚下这缺了一半的,雕琢着华贵纹路的高台。
如果用常人的眼光做评价,那么左重明眼前的这一切,都可以用一个字形容——大!
别的不说,单就他们脚下的升仙台就足足百丈直径,下面那根断裂的柱子也有几十丈长。
更令人叹为观止的是,哪怕这么大的东西,也丝毫不显得粗犷。
无论是表面的花纹浮雕,还是宛转的曲线,都给人一种奢侈,无瑕的华贵感。
“所以……”
左重明踩着倾斜的石台,张望问道:“咱们脚下是升仙台,前面应该是南天门门口,可……南天门呢?”
龙祖轻咳一声,看向某处:“左边,七百里。”
“……”
左重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隐隐见到被一座废弃宫殿遮掩大半,只剩一点门头的建筑物。
远眺片刻,他默默收回视线,转而朝下面的云海看去:“天庭就是飘着的?”
“没错。”
龙祖叹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天庭下面其实是诏狱,主要是关押一些为祸,获罪的大妖。”
左重明眉峰稍挑:“你觉得,他们还活着吗?”
龙祖想都不想,撇嘴道:“肯定早就死了,这都多少年了。”
“你忘了九头蛇。”
左重明皱眉:“那家伙单凭自身储备的仙灵之气,就能在阵中抗那么多年,更遑论……”
龙祖脸色逐渐凝重,沉声问道:“所以你想先下去看看?”
“不想,我是说咱们还是小心点。”
左重明眯起眼睛:“当初的九头蛇都如此难缠,很难想象诏狱深处的那些家伙多强,而且很可能不止一个。”
说话间,二人浑身气息收敛,利箭般遁向远处。
数百里的距离,对他们而言不过转眼之间。
然而……。
当他们绕过宫殿,落到南天门前时,不由被眼前的一幕震了下。
只见高耸足有三十余丈的南天门,两根蟠龙柱被斜切而断,致使牌头矮了大半截。
地上,柱上到处都残留着早已干涸的血渍,地上依稀可见甲胄,枯骨甚至于刀剑痕迹。
而对他们冲击力最强烈的,则是一具被钉在柱子上,脚边有雕花巨斧的,甲胄残破的尸体。
“这……”
左重明张了张嘴,脸色逐渐凝重:“你别告诉我,这就是巨灵神?”
龙祖端详着那把巨斧,轻叹:“应该就是他,那柄宣花板斧就是他的兵刃,没想到竟然……。”
话音刚落,悬挂在南天门上的,破碎的只剩小半的镜子,陡然射出夺目的光辉。
二人根本没有反应的空间,当即便被光辉罩住。
“诶?”
左重明先是一惊,随即摸了摸身上,目露怪异之色:“什么情况?”
“照,妖……镜。”
龙祖痛苦的声音响起,可以清晰的察觉到,他收敛的妖力逐渐沸腾,气息变得越来越暴躁。
“你撑着,我碎了它。”
左重明看到他反应如此强烈,不由皱了皱眉,抬手点出一道真元。
嗤……。
出人意料的是,那块看似残缺的镜子,竟然将真元直接吞了,只在镜面留下颤动的波纹。
一击失手,左重明当即抓住痛苦抽搐的龙祖,纵身便要撤离这里。
虽然世间很短暂,但这镜子的光似乎对妖魔有极大的克制性。
哪怕是龙祖这种实力,竟也无法抗衡,就这么点功夫,他竟然有显化本体的趋势……。
可左重明刚有动作,镜子迸射的光耀却陡然变得粘稠起来。
他明显感到如置身于泥潭,无处不在的压迫力强行将二人锁在原地。
与此同时,更让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嵌在地上的那把巨斧陡然一颤,自中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浓稠如实质的魔气……。
“你先走。”
龙祖猛然将他甩开,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眸,艰难的低吼:“我拼一把。”
“走个屁,我得能走啊。”
左重明翻了个白眼,但凡他能离开,早他么跑出千八百里了。
这照妖镜着实古怪,尽管是破损的,多年没有保养的东西,但散发的光芒却格外……奇怪。
左重明能明显感觉到,体内的真元完全凝滞。
这不是阵法或什么符文,法术的作用,而是粗暴且霸道的压制。
好比有人比他们力气大,所以能按着他们的脑袋,没有任何技巧方面的花哨。
“仙灵之气。”
他死死的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