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在这泥潭里扑腾,不如去金云州。”
严老觉得他有点冲动,劝道:“你可要想好,离开京城容易,回来可就难上加难了。”
宁煌执意回答:“金云州百废待兴,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好地方。”
“我自问比不上左重明,但也并非一无是处,更何况还有严老你的存在。”
“我相信,我总有一天能像左重明这样……携泼天之功归来。”
严老沉默几息,暗叹道:“既然你心意已决,老夫也不再劝你。”
其实他劝宁煌的主要原因,并不是所谓的离京容易归京难,而是忌惮左重明。
不知道怎么回事,严老总感觉左重明知道自己的存在。
若说证据,还真没有。
可这感觉却好似阴霾一般,一直笼罩在他心头。
正是基于这个原因,严老下意识想离他远一点。
但宁煌都这么说了,他也没再阻拦,只能心里安慰自己,以后大不了躲深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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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伴随天空一阵轰鸣声,一艘飞舟从天而降。
以刑部郎中李思,大理寺卿刘启光为首,一群人静静地等飞舟停稳。
不多时,便见几名镇抚司的武者,押着鬓发散乱,精神萎靡的刘炳鹤,顺着踏板走下飞舟。
刘启光清楚的看到,在刘炳鹤被拖拽的过程中,脚腕的镣铐哗哗作响,脚踝磨得皮开肉绽。
这一幕让他的心都揪了起来,差点忍不住就要扑过去。
好在他也是官场老油条,及时稳住了自己的心态。
但刘启光隐于袖中的双手,已经下意识攥紧,以至于迸出青筋,指甲扎进掌心都浑然不觉。
“爹,爹……”
刘炳鹤看到不远处的刘启光,眼珠骤然发红,含着浓重的哭腔,沙哑着嗓子:“爹,救我……”
“儿……”
刘启光眼角一颤,下意识朝前半步,张口欲要说些什么。
但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以及刺耳难听的,让他刻骨铭心,终身难忘的声音。
“哎呦呦,好感人的父子相见的场面,本侯都快被感动哭了呢。”
“左……”
刘启光脸色变了变,勃然大怒的转身,死死盯着左重明,艰难的躬身行礼:“参见,冠军侯。”
没等左重明说话,看到他的刘炳鹤就彻底失智,咆哮谩骂道:“左重明,我就知道是你这……”
“闭嘴!”
刘炳辉瞳孔微缩,骤然暴喝出声,打断弟弟的谩骂,呵斥道:“混账东西,到现在还死不悔改。”
“哥,我……”
刘炳辉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道:“李大人,麻烦将我这弟弟押入天牢,务必严加审问……”
李思捋须颔首,示意把人带走:“刘公子放心,本官定会按照武朝律法行事,不会徇私枉法。”
说到最后,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左重明。
他后面的半句话,实际是对左重明说的。
“李大人办案,本侯放心。”
左重明微微一笑:“毕竟李大人是出了名的秉公执法,廉政公明,望大人莫要辜负圣上嘱托哦。”
李思脸皮颤了颤,皮笑肉不笑的点头:“一定,一定,侯爷放心。”
“哦,差点忘了。”
左重明后知后觉的看向刘启光,歉意的道:“刘大人请免礼,你别误会,本侯只是恰逢其会。”
去你码的。
众人心里纷纷破口大骂。
你瞅瞅你那批脸,鬼才信你的批话。
飞舟哪天不能领?非要卡在今天,还非得是这个节骨眼上?
虽然他们恨不得抽死左重明,奈何人家是冠军侯,身份压得死死的,只能脸上赔着笑附和。
“行了,自去吧。”
左重明摆摆手,径自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本侯今日便要离京,咱们后会有期啊。”
离京?
刘启光和刘炳辉对视一眼,均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抹狂喜。
只要这狗东西离开,那么剩下的事就好办了。
他们之所以提心吊胆,就是怕左重明这家伙死咬着不放。
届时想以金蝉脱壳,让刘炳鹤得以逃生,可谓是难上加难。
现在左重明要走,他们可求之不得。
至于武皇那边,他们压根没担心过。
刘炳鹤在武皇眼里,连个蚂蚁都算不上,估计早就抛之脑后了。
“乐极生悲啊。”
左重明回头看了眼,暗叹:“等你们玩金蝉脱壳时,武皇的人就会及时出现,到那个时候……。”
仅仅是刘炳鹤,武皇当然不会记心上。
可这货若能钓出两条大鱼,武皇定然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