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亮的杏眼里面透露出一丝渴望,对裴星摇嘟了嘟嘴,抱着她可爱地撒娇道:“小师妹,这些剩菜能不能带点走……你放心,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我只是最近吃辟谷丹吃得有些腻了。”
裴星摇一愣,生来便金枝玉叶的她有些不理解怎么会有人愿意吃剩菜,不过也懵懵然点头同意了:“说道,师姐你想带走就带走吧。不过,我觉得你可以在用膳时间来我瑶光殿,那些菜肴我一般都吃不完,你可以和我一起吃。”
谢挽月犹豫了片刻,出于对美食的渴望,她克服了心中的不好意思,脸红红的,腼腆道:“谢谢小师妹的大恩大德,师姐我实在无以为报,估计以后只能以身相许,更加尽心尽力教导小师妹。”
裴星摇差点被她这话给噎住,她瞋了谢挽月一眼,颇为嫌弃的把谢挽月推开,嘴角一撇很是无语。
“师姐,以身相许就算了吧,小师妹我不喜欢女子。”
谢挽月看着她这一脸严肃认真的反应,捧腹大笑。
酒足饭饱之后,两人便分道扬镳了。
裴星摇带着青烟青柳去外门长老阁打听宴弃的消息,谢挽月则是小心翼翼地去给谢千机送食盒。
谢挽月踮起脚跟,提着个食盒,轻手轻脚地来到裴星摇寝殿的门口,满脸忐忑,心中踌躇,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她猫着腰四处张望着,生害怕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贼,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小师妹,师姐我好怕!
谢挽月对谢千机都快有心理阴影了,因为平常谢千机对她真的是太冷漠了,那个严肃的眼神,每次看到她都会心生畏惧。
本着早死晚死都得死的想法,谢挽月握拳给自己加了个油,鼓起勇气,轻轻敲响了房门。
笃笃笃——
听到敲门声的谢千机,睁开眼,浅色的眼眸微亮,平静的声音中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愉悦,“进来吧。”
声线不似往日那么冷。
听到房内那人的同意,一双宛如削葱根的纤手先小心翼翼地探进来,缓缓打开门扉。
随着门扉的打开,天光倾泻而入,洒在地上一片空明澄澈。
还未见到来者是谁,谢千机便沉下了脸,浅色的眼瞳中的期待顿时烟消云散。
因为,裴大小姐是断然不会以这种小心翼翼地姿态面对他的。
所以这只能是他另一个徒弟,谢挽月。
他拢了拢雪白的袖子端坐起来,浅色的瞳孔疏淡如雪,轻轻望向谢挽月,面无表情,语气漠然道:“挽月,有什么事找为师吗?”
谢挽月提着食盒蹑手蹑脚走进来,满脸紧张忐忑,目光游移着完全不敢对上谢千机的视线,“弟子担心师尊您的身体,来给您老人家送点吃的……”
老人家?!
谢千机一愣。
用幽幽的目光盯了谢挽月一眼,他此刻漠然的声线已然冷得宛如淬了凛冬的霜雪。
“你直接放下就行。”他顿了下,眯了眯眼,语气有些意味不明的解释道,“为师今年不过百岁。”
谢挽月先是没明白他后面半句话的意思,反应过来后,表面毕恭毕敬,心中却不由得腹诽:百岁啊,果然很老了。
或许是谢挽月真的不会藏自己的表情,谢千机一眼就读懂了她眼中的意思,更加心梗了。
他薄唇紧抿,语气幽幽,解释道:“修真之人一般都能活千秋万载,百岁真的不老。”
其实,这并不是谢挽月第一次称呼他为“您老人家”,但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介意这个称呼。
听着感觉有些刺耳,尤其是一想到谢挽月和裴星摇基本同龄,他就觉得更加刺耳了,感觉十分心梗。
谢挽月神色讪讪地退出去,她总感觉今天她师尊有点怪,她又不是第一次称呼他为您老人家了,怎么偏偏今天这么介意?而且竟然和自己破天荒的解释起来百岁不老这个问题!
师尊果然是老了,脾气反复无常,看起来是更年期到了!谢挽月有些缺德的想着,将上次在话本里面看到的一个词“更年期”直接活学活用。
待到谢挽月退出去,谢千机用法术将那个食盒隔空拿了过来。
就算谢挽月守口如瓶,他也能猜到,这肯定是裴星摇拜托谢挽月给他带的。
谢挽月只有初拜师那几个月才会来试图讨好他,后来她见到自己就如同老鼠见了猫,害怕得不行,仿佛自己要吃人一般。所以,谢挽月一定是不可能来给他送食盒的。
他介意的是,为什么分明是裴星摇让谢挽月给他带这个食盒,然而呈现在他这里的却没有一点裴星摇的痕迹,甚至还要靠自己来猜测事情的真相。
裴大小姐不愿意让谢挽月提及自己,是仍旧对他心有芥蒂,还是纯粹觉得不好意思?
谢千机素来擅长洞察人心,这是他第一次觉得一个人的心思这么难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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