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被风沙吹散。
梦雪诗挥了一下手中灭灵杖。顿时,大漠中响起悠长的乐声,权杖内的紫色蝴蝶忽然发出耀眼的紫光。
这是她在招摇山加冕时的场景,此后的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都久久不能忘怀。
日落前,天边红云照满了整个穹宇,太阳如同火球般在云中时隐时现,洁白的宫殿在落日的映照下,闪着明亮的金黄。梦雪诗披着翠纹织锦羽缎斗篷,站在门口,静静看着太阳消失在视线内。
这时白冥鄢真从另一处走来,看见梦雪诗在门外站着,快走了几步:“王后怎么站在风口?”
白冥鄢真突然抱起梦雪诗,强烈的失重感令梦雪诗不得不紧紧搂住白冥鄢真的脖子,小声道:“放我下来,大王体虚,怎可做这样的举动。”
白冥鄢真抱着她放到了床上,凑到梦雪诗的耳边小声问道:“王后为何说我体虚?”
梦雪诗往里挪了挪身子,胳膊抱住双腿:“大王身上有草药味,且唇色浅,气息虚,很像常年染病之人,兰莫同我说的。”
白冥鄢真让寝宫内的人退下,随后坐到梦雪诗身边:“我有时周身会蚀骨锥心的疼,一年发作数次。这是我的秘密,你绝不可与旁人说。”
梦雪诗偏过头:“大王不必同我说这些。”
“你听了这些不同情我吗,你不觉得我可怜吗?我都这般了,你还要推开我。”白冥鄢真拉住梦雪诗袖子,梦雪诗不动声色慢慢抽离。
“大王,我倦了,先睡会。”
深夜,内室中摇曳着几许红烛,圈圈晕黄的烛光映在梦雪诗的脸上,梦雪诗缓慢下床,熄了几盏宫灯。
四周静得可以听到呼吸声,梦雪诗吸了口气,轻声走到床边,盯着白冥鄢真的睡颜看,她突然伸出手,掐住了白冥鄢真的脖子。梦雪诗脸上却露出一点犹豫的表情。
慢慢用力时,白冥鄢真突然醒了,一个翻身将梦雪诗压在身下,开口冷冷地问:“梦雪诗,你在干什么?”
“你…醒了?”梦雪诗手心暗暗凝聚内力,却控制自己打人的冲动。
白冥鄢真压着梦雪诗,目光直视,接着问道:“你方才在做什么?”
梦雪诗将头扭过去:“大王脖子上有脏东西,我帮你擦了。”
双方一时间僵持不下,白冥鄢真从梦雪诗身上下去,站到床下,手扶着脖子扭了扭,语气缓和了一些:“王后深夜不安歇,握着我脖子做什么?”
梦雪诗并不答话,白冥鄢真又道:“是我的脖子太好看了,王后忍不住上手了?”
雪诗浅浅咬了下嘴唇,正欲开口。
这时玫鸢突然进来:“大王,娘娘,不好了,华昭容薨了……”
初冬的夜,冷风呼啸而过,抬眼望去,天幕像一块洗净了的玄色粗布,银色的星辰犹如其上的洒金,盈盈闪烁着微光。
如同午夜梦回般的场景出现在梦雪诗的眼前,几人站在宫殿前,宫人远远围着议论纷纷,华月身上盖了一大块墨色的布遮挡,身下渗出一滩鲜红。
白冥鄢真阴沉着脸:“月儿究竟如何坠的楼,身旁跟着服侍的人呢!”
一宫女跌跌撞撞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华昭容说要到有月光的地方跳舞,当时昭容正转着圈呢,就…就……摔下去了。”
梦雪诗抬眼看着高高的阙楼,这么高掉下来,想必尸体定是十分骇人。
没想到华月竟死了,难道她和月神星临只是长相相似而已?那天见面的确也看不出端倪,想来只是两个人长得像吧。
梦雪诗悄悄打量白冥鄢真,你应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她的。她死了,你很是伤心吧。
此刻白冥鄢真眉头紧锁,却还是走到梦雪诗的身边,轻声道:“冷吗?你先回宫,剩下的我来处理。”
梦雪诗闻言便行礼离开,走得利落。
既然华月不是月神星临,那我要解决的人,就是白冥鄢真一个了。
回宫后,梦雪诗靠在贵妃榻上,缓缓呼吸,喊来兰莫:“兄长送我那一箱瓶瓶罐罐,可有八阳散?”
兰莫俯首,小声道:“有的,娘娘,只是此毒需常年累月才有效,且最后一次需五倍药量才可,很是繁琐。”
“无妨,就它了。”
“那,兰莫今晚就准备。”
“不急,有些事,尚不清楚,等到时我弄清楚了,你再去。”
“是。”
兰莫自小便跟着梦雪诗身边服侍,她却发现主子自小就与旁人不一样。无人之时总是格外沉静,似乎也并不像寻常十七岁女子的心性。虽然自小便长在深宅大院,但兰莫总觉得主子的很多事,自己都是不知道的。每每听吩咐办事,哪怕好奇,也从不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