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将那几段记忆的封印打开吗？”音旋变向地承认了。
“倒也不必，如今得知了最终的答案，过程中的很多事便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凌云笑了笑，从口袋之中摸出了一沓的时空传送符。
“先前在夜曲宫时，谢谢你准许我赊账，这是还给你的，连本带利，虽然迟了一些。”
音旋一怔，“哦，我都忘了还有这回事。”
凌云将符塞到她手里，身体微微后仰，仰头望着天空。
今日的天空，看上去澄澈蔚蓝，真是个不错的天气，与昨日大相径庭。
“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总是出手阔绰、为人大方了。”凌云淡淡道：“夜曲宫主千金难见一面，我也算是领会过的人了。”
“你这话我听着可就有些不对劲了。”音旋瞥了他一眼，“我再次声明，我真的不是奸商。”
“这我当然相信，你不仅准许人赊账，早前在罗拉的事情上，你还甘心亏本救人。”
“不是因为你们与我是熟人，我才特意打折的。”音旋学着他的模样，仰头望天，放松脖颈。
“凡是找来我夜曲宫的，哪怕所带的价码不够支付他们提出的愿望，其实一般情况下我也会帮。”
“可是，听说为人实现愿望后，若是收取不对等的代价，会受伤的。”
音旋点点头，“的确如此，若是能量能够一直守恒，那当然是极好。可是，找上我夜曲宫的人，十个有八个都是为了救命而来的。”
凌云稍稍愣神。
“你见过人在救命的紧急关头时是个什么模样吗？”
凌云摇头。
“他们会很慌乱，很心焦，很疲惫，憔悴的不得了。找到夜曲宫，于他们而言就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为了救命，他们真的已经拿出了能支付的所有代价。”
“即便是这样，很多时候他们支付的代价依然很难对等，毕竟想要挽救生命的代价，本该就要拿生命来付，不是吗？”
“所以我常常会犹豫，因为实现了不等价的心愿，他们未能支付的代价，最后就会变成我的负担，收取在我自己的身上。”
凌云震惊，那岂不是说，音旋很多时候都等同于在拿生命救人？
“明知如此，你也还是会尽可能地为上门者实现心愿吗？”
“没办法，他们动不动就给我下跪磕头，求我救命，为此甚至愿意付出金钱之外的更加昂贵的代价，比如灵魂……”
音旋苦笑，“但是灵魂的代价我可收不起，收下灵魂，就等同于收下此人生生世世的性命在手，这种代价同样高昂到我担待不起。”
“我犹豫着的时候，他们也不敢造次、不敢催促地等待着，仿佛我一句话就能定他们的生死。那模样，确实是无助，可怜。”
音旋闭了闭眼，“我很确信，凭借这身魔力，即便为他们担一部分的代价，实则也算不了什么。所以……”
凌云看向她的眼神彻底变了，从最初的惊讶变成了深深的复杂。
“所以，我总会心软的。”
“冰柠从前为着三界平定各处灾祸时，心里也一定是这么想的吧？”音旋的双眼睁开了一条缝隙，淡淡的目光流露出来。
“然而三界众生习惯了她的保护，却忽视了她为此付出的代价。替整个三界支付平安的代价，可比我支付个别人的代价昂贵多了。”
“可惜，习惯是一种太可怕的东西，那些被保护着的人渐渐忘却了本该存有的感恩之心，他们将冰柠所做的一切视为理所应当。”
“然后他们甚至对保护神一般的存在反过来打压、攻击、污蔑、放逐，明明享受了她赐予的福利，却还不肯全心全意信任她，做真正合格的信徒。”
音旋嘲讽似的笑了一声，“所以现在的我不愿意以大祭司的身份去拯救他们于水火。曾经拥有过的美好与安稳，他们不珍惜，等到失去时却又悔之莫及。”
“早寻思什么来着？”她耸了耸肩膀，怜悯似的摇了摇头。
凌云迟疑着说道：“但是，你依然阻止了婷汀试图毁灭神界，再塑新世界的疯狂念头。”
“因为我并不认为婷汀的所作所为就是对的。”音旋轻轻晃动着小腿，感受着楼顶的风吹拂过面颊。
已经褪去寒意的风很轻柔的环绕过她，带着些湿润，令人心旷神怡。
“如果是我，我会放任神界众人自食苦果，令他们在悔恨交织之中了结残生。因为这是他们背叛了冰柠后应得的结局。”
“但是，婷汀那种一竿子直接将人打死的做法，我不欣赏。尤其是她现在将手伸向了普通的人类，她想要统治这个不受灵气匮乏所局限的种族。”
音旋皱皱眉，“若是放任她成功了，就等于要对真正无辜的人袖手旁观。怎么说呢，我多多少少良心上有点过不去。”
“如若神魔两界最终消失，婷汀就会成为普通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