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醒了过来。她先恢复了意识,身上却软的动不了,她干脆也没急着动弹,只是撑开沉重的眼皮,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确认了她此刻的确是在自己的房间之中。
她转了一下头,便看到床边伏着一个人,是祭歌,不知道在这里守了多久,正累的打盹儿。
杨玉凝勉力伸出手,碰了碰祭歌的头发,对方睡得浅,一有动静就醒了,几乎瞬间就弹了起来。
“醒了?”祭歌立马恢复清醒,拉开床头的夜灯,上上下下仔细给她检查了一下,确认了她状态还算平稳,才算安心。
“没事的。”杨玉凝轻轻笑了一下,“你回自己屋里睡吧。”
“我也没事,你不用管我。”祭歌直接驳回建议,她现在可不放心把杨玉凝放到自己视线之外。“祖宗,两天过去了,你再不醒,我也快心脏病发躺下了。”
“抱歉啊……”
“哎,你不用道歉啊。”祭歌打断她的话,“你还是留着精力去听你姐姐道歉吧。她这两天也一直等着你的消息呢,偶尔会跑来门边乱转悠,却一直没有进来。这回你醒了,她应该会急着来看你。”
“啊……她不会来的,短时间内。”
祭歌一愣,“为什么?”
“因为她可能不太好意思见我。”
祭歌“哦”了一声,理解了她的意思。夏晴舞确实像是这样的人啊,会在这种事情上犯别扭。
“陆浩平呢?”杨玉凝问道。
“你姐姐两天前去见过他了,也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最后根本也没有处理他,竟就直接将他放走了。”祭歌提起这事儿就无比火大。因为那个男人,分会险遭灭顶之灾,杨玉凝也快把命搭上了,结果他这么轻易就被放走了?一点代价都不需要负吗?
祭歌觉得,这就是当代版的放虎归山。她觉得夏晴舞谈场恋爱脑子已经坏掉了,陆浩平现在为东羲所用,她总不能指望这个男人为了她再背叛了东羲,然后真的和她统一战线吧?还是说,她想迈出这一步,去主动和陆浩平统一战线?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祭歌产生这个念头的一刹那就将其否定了。这些年过去,她也算是了解这位夏会长,此人已经被捧上了一定的高度,是绝无可能会自降身价,投身去东羲再从无名小卒做起的。
杨玉凝听到这个情况,轻轻转着眼珠,对此也没有表态,只是又问道:“协会里没人对她的决定产生异议吗?”
“怎么可能没有?那一晚,大家都吓坏了,意见可大了呢。只不过你那姐姐全然不顾啊。”祭歌无奈道:“依我看,叶会长差不多又该来东大陆督导工作了,他若是不管管这边的事情,分会就要变成你姐姐的一言堂了。”
“嗯,我想也是。”杨玉凝沉着脸色,暗暗叹了口气,“老叶倒是不一定会亲自过来,毕竟总部那边还需要他坐镇。不过,陆浩平的事情,分会中属于他的眼线应当已经把情况汇报过去了。估计过不多久,有关此事的指示就要抵达了。”
祭歌注视着她的脸色,握了握她的手劝道:“玉凝,无论叶会长要怎么处理这件事,你这次都一定不要心软,不要插手。”
“哈……”她自觉好笑地应了一声,“我不会,我本也不是一个心软的人。”
“你还不够心软吗?”祭歌微微一挑眉。
“祭歌啊,这些年过去,你对我的滤镜是不是加深了呀?”杨玉凝忍不住轻笑一声,抬眼望向她的时候眼波不住流转,情绪轻易外露。
“我可算不上是什么好人,更谈不上心软。我杀过很多人,眼都不眨的那种,年轻时没少了在东大陆上掀起风雨。而陆浩平,他也配不上成为我的例外。”
她一直以来太擅长利用自己身上的优势去达成目的,比如她那张具有迷惑性的脸,用处就很广泛。
曾经,她身边所有的人都多多少少被她利用过,一开始她毫无心理负担,但有些人利用的时间久了,她也真对其生出了不一样的情分,就如她姐姐。
从前她扮着无害小白兔的模样,一声一声地唤着“姐姐”,哄的夏晴舞在一众姐妹中最心疼她。后来也是凭着这张好看的脸,轻飘飘叫一句“学长”就换得陈奕皓对她最是关照。现在还是因为漂亮加实力,叶云肖对她尤为在意。
她同时善于隐藏自己,过了很久很久,直到当初做了赤瑾的队长后才被人察觉到,她其实是个不会将外人的生死挂在心上的性格,故而何谈心软心善?
能让她挂在心上在意的人实在少之又少,夏晴舞算是一个。所以当夏晴舞第一次认真地与她提及,说任何人的性命都是性命,不可随意轻贱放弃时,她虽一时难以感同身受,但也选择了改变。
她试着去变成夏晴舞愿意看到的模样,因为留恋对方周到的庇护,不愿失去这份陪伴,所以学会了伪装。
她后来也学着去关照无法与魔力者相提并论的普通人类,因为自己渴望安定和自由,所以将这一憧憬视为“守护”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