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下想知道啊!”齐悠远讥笑,“那你先把我救出去啊!”
“会的!”周煊拼着最后一点精气神,“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那你倒是救呀!”齐悠远讽刺道,“光说有个屁用!”
“我们殿下重伤!”殷墨忍不住抱不平,“那边城头上都是箭,只要有异动,我们马上就会被射成刺猬!”
“管好你的狗!”齐悠远厌恶道,“你只有一天时间了。齐国小皇子都说了,明日日落前你若是不提着你们大将军的人头前来投降的话,就杀了我,烧了素行的尸体。你看着办!”
齐悠远说完,转身就往回走。
殷墨也连忙调转马头,对着马背狠加了几鞭,跑了回去。
马车颠簸剧烈,周煊捂着胸口死死的抓住了车窗探出头。看着不远处被齐军押着走进城门的黑影子,周煊心口一阵翻腾,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素行,你到底是生是死!
周煊抹着嘴角的热血,双眼充血。
北风凌冽。
一人一马迎着冷风,停在了大川谷口。
她裹着厚厚的狐皮披风,头上带着厚厚的皮帽。
露出的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
毒杀了凤迪,逃出金陵城,一路赶回韩国,她都没有合过眼。
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一路狂奔。
即便是这样,她依旧无法平复满心的悲痛。
那些排山倒海的记忆,压的她无法喘息。
韩玉颜!
她竟然真的就是韩玉颜!
这么久了,这么多记忆在脑海浮现,她依旧不愿意相信,她就是韩玉颜。
那个可怜的亡国公主!
韩玉颜跳下马背滩在了荒野上。
躺在冰冷坚硬的野地上,韩玉颜睁眼望着高远的天空。
喊杀声似乎在耳边响起......
枯草遍地的大川谷中,混战了三天三夜的黑衣周军和红衣韩军早已分不出彼此。
天昏地暗,寒风裹着细碎的冰粒砸向厮杀的双方。
黑骏马上金甲染血面带金面罩的韩国主将韩玉颜握紧了手中的长戟迎着满是冰粒的寒风刺向了周军主将李辉。
李辉没有躲,伸手握住了刺来的长戟。
“韩玉颜!”李辉沙哑的嚷道,“收手吧!都和你说了,你四弟签下了降书归顺大周了已经被封为郡王了,你也被封为郡主了,韩国已经是大周的韩郡了。你再战下去妄送将士性命罢了!”
韩玉颜不搭话,手腕一翻将长戟往回用力一拉。
长戟锋利割破了李辉的羊皮手套,鲜血随风落到她的金面罩上。
“别跟她废话!”一个黑甲大将来到李辉身旁伸出长戟护住了他,“大哥,陛下有旨,撤兵!”
黑甲大将单手持戟,另一只手对着韩玉颜抛出一物:“这是你四弟的亲笔降书,你自己看!我们先撤了!”
随着一幅印有韩国特有龙纹的黄绢布飘过,大周哐啷哐啷的收兵铜锣声响起。
“你们九殿下呢!”韩玉颜握紧长戟对着黑甲大将喊道,“让他来见我!否则本公主就是战到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撤兵!”
黑甲大将哈哈大笑:“我说韩大公主啊,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幻想着见我们九殿下!为了你一己之私让这么多将士丧命,你可够狠的啊!”
“我问你周煊呢!”喊出这个名字韩玉颜止不住的浑身发颤。
她倾心相待的那个人叫顾逸兴,直到她父皇和大哥被毒死,她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和名字都是假的。
他是大周的九皇子周煊,是潜入韩国的细作,是来亡她的国的。
从十六岁初识到十九岁识破,整整三年。
她真的就信了他欣赏她才学性情的情话,她真的就将整颗心都给了他。
到头来她只是人家的一个棋子....
因为她的引狼入室,器重她的父皇亲厚的大哥一起被毒死。
她也成为整个韩国的罪人!
再往后她的二哥三弟也先后战死,她被迫披甲上阵。
周煊不辞而别。
两国交战半年之久,他竟然一面都没有露过。
三年呢!
一千多个日子呢!
一直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那个满眼星辰美的像个妖孽陪她读书下棋赛马的顾逸兴会是大周的九皇子!
见不到人,她死都不信啊!
“韩玉颜!”已经跑出去老远的周军主将李辉调转马头喊道,“李辉敬你是个猛将,你若是不这么顽固,说不定我们以后还能成为朋友。”
见韩玉颜抓紧马缰绳坐在马上,李辉又喊道:“和你说句实话吧。我们陛下已经给九殿下赐婚了,他下个月就要完婚了!娶的是李相国家的姑娘!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你就不要心存幻想了。”
周煊不仅骗了她,害了她的父皇大哥,还到处喧嚷,韩国的丑公主爱上了他,时刻想要嫁给他。
让她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每次和周军对战,周军都会以此来嘲笑她激怒她。
但是这一次,她没有被激怒,整个人就像冰凌一般被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