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河山庄的闲云阁——这里是敦罗田的在秀河山庄办公的地方。
只见闲云阁门外卫兵守卫森严,大门紧闭,忽听屋内出来一阵震怒声,水杯狠狠地摔在了地面上。
“混账!那些皇亲国戚是怎么评分的?他们的舌头都出问题了吗?连菜的好歹都品不出来了吗?亏我苦心颇意设计到这地步,把他们各个邀请过来,花着重金,供他们吃喝玩乐,结果……结果……竟是打出了一个平局的成绩?这帮子皇亲国戚是怎么搞得?!”
敦罗田在屋内大发雷霆,屋外的官兵各个吓得低下了头,不敢吭声。
屋中,小陈大人和另外两个官阶更高的司膳官员弓腰奉拳,也是被敦罗田失控发怒的情绪吓得不轻。
司膳局的掌事是一名年过五旬的老者,名为任不仁,他佝偻着腰身,却也是一个膀大腰圆的主,只见他鬓边斑白,满脸惊慌埋头,作揖的手都在发抖。
很少见到敦罗田发飙的模样,大概是因为事态失控,完全超出了敦罗田的想象,这一次的设计失败,敦罗田营造势力时久,为得就是能够将这百合世家和素来静心踢出局去,因为有这两个明桩在此,之后自己的计划难免受限,自己束手束脚会非常的难受。
本来计划周密,怎么会是师出未捷到落个结果?
现在比赛结果的公示出去,自己已然不能再把这百合世家给踢出局了,敦罗田能不恼火吗?
任不仁从任职一来,就没有见过敦罗田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而这一次可谓是雷霆震怒。
水杯砸落在地时,众人都吓怔住了,谁还敢再多说话呢?
敦罗田猛然起身,霍霍步伐下了高阶,直奔那三个美食专员方向而去,质问其任不仁道——
“你是怎么办事的呢?我之前怎么交代你的呢?”
任不仁头都不敢抬,浑身抖擞,小声支吾道——
“小的……小的就是按照大人说的话,去游说那些皇亲国戚的……也是想着此事会万无一失……结果……结果竟是这样的结果,小的也是无奈得很……”
听到这里,敦罗田抬手就是一巴掌,将那任不仁一下子扇倒在地,心中怒火无处发泄,全都洒在了这任不仁的身上。
“无能!没用!要你做什么?我让人去办事,是让你促成,不是让你只去当一个传话筒,传话谁不会做呢?!我找个传话官,人家还能把我说的话一字不落的传过去了,要你这老匹夫干嘛呢?”
任不仁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那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转,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
看着在地方一言不发的任不仁,敦罗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竟没有一点怜悯弱小的意思,他竟然蹲下身去,一把揪住那任不仁的衣领,又开始新一轮的破口大骂。
“任大人~我把你扶到这个位置上,你可知道我花了多少银子吗?本想着你是一个人才,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上,能够发挥你最大的作用,结果我还真是高估你的能力!没曾想我竟把一个草包放在了这至关重要的位置上,你说说看——你对得起我花的银子吗?”
任不仁强忍的泪水再也忍不下去,两行泪下,他一个男儿哭得像个娘们一般,嘴里还不停向敦罗田道歉请罪——
“呜呜呜……都是小的办事不利……都是小的错了……小的……小的一定改……”
敦罗田冷哼一声,两眼猩红中透着冷厉道——
“改?怎么改?结果已经昭告天下了!你觉得就凭你这张老脸就能改变外面那些祖宗们的心意吗?你觉得这张脸配吗?”
说着,敦罗田举手在任不仁的脸上狠狠地拍了几巴掌。
那巴掌打在脸上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又疼有屈辱,可是合着活命和保官来说,这点屈辱又算得了什么?
“呜呜呜……呜呜呜……小的一定注意,将功补过……”
“呵呵~说得倒是轻易来着,你可知道因为你的办事不利,已经坏了我的大事了!”
“小的……小的知道错了……还请……还请大人再给小的一次机会……若是……若是再犯……小的……小的不等敦大人出书……会自我了断……”
敦罗田眼神一沉,他霍然松开了手,将那任不仁甩在了地上。
敦罗田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双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襟,这会子功夫自己胸中的怒气算是消了大半。
其实他心里都明白,有些事情怪不得自己的手下,是自己把这一局给玩脱了——
本想着,以八珍楼这些年的名声,还有自己与权族那些皇亲国戚的交情,这一场比赛会按照自己的意识发展下去,而这样的结果实在出乎他的意外。
他无法改变结果,也得罪不起外面的那些皇亲国戚,就只能把这一口气忍了,全都发泄在自己手下身上。
人大多的怒火都是因为无力改变局面,又不想委屈自己求全,而这一口憋屈气压不下去,只能把它发泄在其他地上。
无疑,这任不仁就是在此刻成为了敦罗田的发泄桶,也活该他如此,谁让他选择了攀附权贵,当他在享受权贵带给他的福利的时候,也要做好随时被权利反噬带来的痛苦和压力。
这都是他从一开始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