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影抬着一箱子的黄金回到了自己所在的驿站后,他命人将这黄金封存了起来,并将其运到了官家的库房中暂存,这是做好了两手准备。
他这个小算盘算得极好,若是未东窗事发,待他与敦罗田的合作结束后,便让人将这黄金取走,算是自己的个人物品,而若是在与敦罗田的合作中,出现了任何纰漏的话,他便将这黄金直接通过官家的库房上缴,及时撇清楚自己与敦罗田的关系,以保自己的周全。
这人老成精,东方影这心思用得也是没谁了。
而就在他安排妥当一切之后,突然自己的手下前来通传——
“弥世大人,外面有个自称是黄莆的老人前来求见……”
东方影登时皱住了眉头,端袖细细思索了一阵,嘴里还不停嘟囔道——
“黄莆……黄莆……难不成是黄莆凝霜的父亲……他不是一同去了西疆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狄九黎呢?”
东方影思索再三,他实在想不通那黄莆华睿找自己的目的,便是一挥手,吩咐下人将其请了进来。
不多时,黄莆华睿便被自己的手下引着进了自己的房间。
“黄莆华睿参见弥世大人~多日不见,弥世大人别来无恙——”
黄莆华睿一副礼貌老道的模样,笑着恭拳行礼,要知道前些时日,他们二人分属不同阵营,还正在西疆的地界上厮杀对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两人又在这里洽谈,还真是可笑至极。
可是,在权族这种事情再稀松平常不过了,朝堂之上因为政见不同,针锋相对,朝堂论辩激烈,私下里这些群臣还可以一同坐在一个桌面上喝酒吃肉,畅聊人生,这亲密无间的关系,根本看不出来他们是一对朝堂上的政敌。
再一次印证了,在权族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一句话。
两个人都是权族的戏精,更明白这其中的路数是怎么一回事,自然在处理明明不怎么近乎的关系上,就显得十分熟稔起来。
东方影虚应笑意,热情拱礼迎上而来——
“别来无恙,别来无恙~黄莆大人今日怎么得空,千里迢迢来寻弥世遗孤,看来定是又要事而来吧~”
“算不上什么要事,就是来此宝地与故友相聚,听说弥世大人与我同住一家驿站,怎么说华睿与弥世大人也算是旧相识,特来打声招呼。”
“哦~这么巧啊~这样,黄莆大人且不要急着离开,我命下人沏上一壶好茶,好好招待黄莆大人。”
眼看这黄莆华睿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态势摆明是故意打听自己的去处,专门在这个时机寻上门来,八成是有要事。
而偏偏对方又是一副笑脸客套,跟自己绕弯弯的说辞,东方影是过来人,自然明白这黄莆华睿的路数。
东方影一边命下人沏茶,一边邀请黄莆华睿入座,黄莆华睿倒也是不客气,客随主便,与那东方影一同坐了下来。
“弥世大人近来可好?”
黄莆华睿落座之后,环顾四周环境后,开始没话找话,伺机找到与东方影正确打开方式。
“近来……呵呵~还好吧,黄莆大人近来可好?”
黄莆华睿收回目光,微笑且老道地看向东方影的脸,说道——
“老夫过得还行,就是我那儿子最近时日可就老遭罪了。”
听到这里,东方影眼神微颤,脸上始终敛着笑意,明明心中清楚那黄莆华睿含沙射影之事,却故装关怀问道。
“东泽吗?令公子最近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吗?”
正在这事,外面的下人端着茶水走了进来,为主客二位沏茶倒水。
黄莆华睿并没有急着回答黄莆东泽的话,而是接过茶水后,先是打开茶盖闻了一闻,而后赞不绝口道——
“嗯!好茶!这可是近年新下的铁观音?”
“黄莆大人还真是眼尖,这都让大人闻出来了~大人还真是见多识广~”
“嗨~什么见多识广不见多识广的~曾经那些年,我黄莆家还在身世时,什么好吃好喝没有见识过呢?只是……后来我黄埔家……家道中落……哎……不提也罢……”
说到这里,黄莆华睿脸色沉了下来,并将这手中的茶盏放在了桌面上,一脸唏嘘哀叹之相。
而他东方影对于黄莆家族衰落之事是最清楚不过,而眼下东方影也只能跟这黄莆华睿一同哀叹。
“大人……过去的事情终究是过去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大人,下官曾经也听说过黄莆家盛极一时的景象,那个时候权族上上下下谁人不拜服黄莆家呢?而眼下这光景,也不知道是那些小人背后作祟,害得大人家族中落……”
“过去的事情不提了~这都是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黄莆家一生忠君爱国,最后竟也落得这个下场,最后还不得已要投靠那西疆义门才有一条生路,这样对待处境倒是跟弥世大人十分相似呢。”
东方影眼神一沉,他知道对方正在瞧瞧将话题转移到自己的身上,这才是对方来此目的的重点。
东方影微微一笑,身体不自觉后仰,眼神微眯笑道——
“黄莆大人怎么跟弥世说到这里了?也是,咱们的身世甚是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