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这样想着，但青滦还是不免有些防范。
果然下一瞬，董芊芊一抬手，烟莱宫的大门便被紧紧关上。
青滦背脊发硬，双手紧紧握了起来。若是此时董芊芊要对她做什么的话，她无法反抗。
董芊芊察觉到青滦的僵硬，又笑吟吟道：“本宫不会害你。”
话毕，美人款摆衣裙，笑坐在香炉旁的青金瑞兽雕漆凤椅上，一双媚人的桃花眼直直地看着青滦。
静谧中，一双纤纤玉手拍了拍身旁的座椅，示意青滦过来坐。
“本宫知道你此番来锦都是为了什么。你放心，本宫不会阻挠你的，或许本宫还能助你一臂之力。”
青滦听到此话，感到奇怪，又在意料之中。或许是自己已经很多年未见过董芊芊了，她性子变了个人也情有可原。
青滦走过去坐在了董芊芊旁边，一双杏眸闪着意味不明的神情。
“娘娘为何要帮我，或者说娘娘要什么？”
董芊芊在此时却不再说话，只是盯着灰尘乱起的香炉，眸中带着一丝哀伤与迷茫。
幽静宫堂内，一道哀婉悠远的声音传到了青滦的耳旁。
董芊芊道：“青姑娘，你说这香的意义是什么呢？它只是为了将自己燃烧殆尽，为主人觅得一觉安宁吗？”
青滦道：“娘娘说的是安神香，它的意义生来便是如此。可娘娘炉中的香却不是安神香，自然不是了。各香有各香的意义，不管是怡人还是治病，它们生来便是便是被烧的命运，意义乃天定，就如人的命运，极难更改一般。”
董芊芊眼中闪过一丝暗芒，道：“极难？你是说它的意义还有可能更改吗？”
青滦道：“娘娘想说什么？”
董芊芊弯眼笑道：“本宫当然知道这不是安神香了。可惜本宫觉得这些乱七八糟的香燃了都是一个效果，均是用来助眠的。”
“从前本宫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夜夜想着回家，整夜整夜睡不着，云郎就给本宫寻来了这昧香，后来啊，本宫就爱上了这昧香......”
董芊芊嘴角带着少女时的甜蜜。
青滦道：“娘娘和皇上金童玉女，伉俪情深，羡煞旁人。”
董芊芊听到这话却久久静默不言。
良久，她袖袂一翻，将香炉从檀木桌上扫了下去，胸口微微起伏。
一双精巧秀丽的眉头皱起，董芊芊眼神爱恨交织，把玩着自己的丹寇玉指。
“可惜啊，这香——本宫快一年未曾点过了。”
话毕，董芊芊突然转头一双美眸紧紧盯着她，道：“青姑娘，本宫知晓你来是为了拿回自己的东西，找仇人复仇。本宫可在背后助你，只要你可以尽快帮本宫炼好那昧香。”
“娘娘如何知晓？”
青滦心中惊诧不已。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要寻仇的人正是她们的好父亲吗？还是说董天宇做的这一切董芊芊并不知晓？
那个虚伪至极的人。
董芊芊又道：“其实，本宫并非这个世界的人。只是偶然来到这个世界，起初本宫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只想回家。直到后来有一天，本宫十岁那年，断断续续的梦魇了一些片段，觉醒了一点零星记忆。”
她突然想起什么，低着眉对青滦道：“本宫不知这具身体从前和你有何渊源，愿你不要怪罪到本宫身上，本宫并无与你结怨之意。”
顷刻，她又温声道：“你若帮本宫成功炼制那昧香，之后若是在宫中遇到什么难解决的事儿，大可来找本宫。”
原来如此，青滦掩去笑意，杏圆眸子带着一股固执盯着董芊芊，一字一句吐道：“娘娘可知，我要杀的正是娘娘的父亲。”
董芊芊身影一颤，碰到了地上的香炉。
香炉沿着地面轱辘轱辘滚过了偌大的烟莱宫。
星星点点的香灰沿途落在地面无暇的暖玉之上，随着一阵寒风从窗外斜着身子飞进来，地上的香灰缠绕而上，形成断断续续的迷蒙烟雾。
“他……？”
董芊芊站直了身子，躲开青滦的目光。
“青姑娘若是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是非杀不可，本宫必不会拦着。但请青姑娘查清真相再动手也不迟。本宫自认是了解本宫的父亲的，父亲或许并非坏人，莫要到时徒增无辜杀孽，悔恨一生。”
青滦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大笑起来：“娘娘才与他相处几年，怎知他性良善？”
实在是可笑至极。
娘亲与董天宇朝夕相处、相爱相守数年，也没摸出他真实的性子，一个和他短暂相伴几年的人却说自己了解他，来劝阻她。
——真是可见有些人的伪装深到了如何地步。
“娘娘若是无其他事，民女就先行告退了。”
董芊芊没有看到青滦的变化莫测的眼神，只看到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