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安感觉头疼。
宋青瓷可是一入学宫,就被无数人视为白月光的存在。谢元祐为了她,甚至不惜触犯学宫规矩,也要亲自下场找他麻烦。
要是她说的是真的,陈长安都能想象到,那位公子一脸气急败坏的模样。说不得现在谢元祐就守在哪里,等着给自己一个惊喜。以他的家世地位,身边自然不缺武青那样的弃子。无论是明枪也好,暗箭也罢。对陈长安来说,可都是无妄之灾。
我只想安心修行,怎么就这么难!
他揉了揉眉心。
被造谣要登顶乾榜已经够头疼了,这个妖精还来火上浇油。
宋青瓷却是媚眼如丝地看着他,问道:“怎么,听到人家说喜欢你,好像并不高兴啊?”
陈长安苦笑道:“宋师妹,眼下我已经够麻烦了,你就别来消遣我了。”
宋青瓷脸上笑意愈发浓郁,没有理会他这句话,只是笑道:“别在这站着了,跟我走吧。”
转过身去,继续走在前面。
腰肢摇曳,风姿婀娜。
陈长安这个时候没有心情再看她背后的美景,快走几步,与她并肩而行,问道:“宋师妹,你要带我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宋青瓷声音婉转娇柔,配上那张妖娆妩媚的脸,别有一番风情。
似乎瞧出陈长安的犹豫,她媚眼如丝小声道:“你要是不去,我可会是会让你后悔的。”
到底还是跟着宋青瓷走了。
一路上自然会遇到学宫其他人。
看到两人并肩而行,大多眼神古怪。碍于宋青瓷的家世背景,没什么人敢当面说什么,可私下里,就少不得胡乱猜测了。陈长安都能想到明天学宫里又会出什么流言。
但也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到了门口,马夫范履正恭敬地站在一旁。
宋青瓷瞥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头,轻声道:“那人身上血腥味好重,还是坐人家的马车好了。”
陈长安并不意外她会这样说。
上前跟范履说了两句,大意自己要陪宋家贵女一趟,就不坐他的马车回去了,让林姨不要担心。
范履心领神会地点头离开。
宋青瓷笑容玩味,也没戳破他的小心思,领着他直往不远的马车走。
比起陈长安的马车,这位京都贵女的显然要奢华的多。
仅拉车的马匹就有四匹,完全是正三品的卿大夫待遇。而且每匹马都是体格健壮宽阔,四肢匀称的上等好马,仅就品相而言,不输名动天下的西魏铁骑多少。
再看车身,用的是名贵黄花梨打造,仅仅一截,就市值上千两银子,车轴处还有专门减震用的构件。
四角更是缀有珍珠流苏,琉璃宫灯,极尽豪奢。
白玉雕砌围栏处坐着位容貌并不出挑的中年女子,一袭青衣,眉眼冰冷,有股生人勿近的气势。
马车后是一队带刀侍从,骑着高头大马,目光凛冽。
陈长安打量了眼,老老实实地跟着宋青瓷上了车。
内部极为宽阔,正前方是一樽卧榻,用的是红木紫檀,铺有竹席和蚕丝卧被。地板则尽数铺上名贵貂皮拼接的地毯,雪白松软,不带一根杂色。四壁悬有鸽蛋大小的夜明珠,用以照明。
正中是一张小桌,上有一只陶壶,正煮着茶,旁边放有瓜果点心。
宋青瓷此时跪坐桌前,正用丝绢仔仔细细地擦净手指。
陈长安对面坐下。
只见她试了试壶温,觉着适宜,轻轻拿起,将桌上两只瓷杯温烫一遍,然后开始高冲、低泡、分茶。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陈长安对茶艺谈不上精通,在听雨楼那段时间,运气好时,也曾见过楼内女子的手艺,私心里觉着远不如宋青瓷这般,艺近于道。
到底是世家贵族,有着外人无法企及的底蕴,稍稍显露一二,就足够让人惊艳。
正心中感慨。
宋青瓷优雅地端起桌上茶水,双手奉上,脸上重新挂满妩媚意,“尝尝人家手艺如何,这可是极有名的青萝。”
她身子微微前倾,胸前的风光便是更盛。
陈长安只觉白的炫目。
不敢多看,赶紧收敛心神,眼观鼻口,接过茶水。
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到时候就被车外女子给生切了。
得稳住。
心中告诫自己。
沉下心来,低头看茶。
杯中汤色青绿,茶叶宛如碧螺,纤细多毫,与水交融后,根根舒展,沉底极快。
入得口中,便觉清香袭人,回味甘甜。
一瞬间,前世无数诗词美誉,人生道理扑面而来。
陈长安思索片刻,迎上宋青瓷亮晶晶的眸子,最终还是干巴巴地赞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