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是一个人很好的掩饰物,比如稍微变换角度,就可以用反射的光挡住想要探入的视线。
是一道屏障,一抹保护色,一种类似于面具的存在。
孟湛茗想她没有发现,他处于失控边缘时,总会先摘下眼镜。
但现在,他打开手掌,把镜框托到合适的位置。
玄关的光将镜片织满,除了银框上划过的一缕,林许愿什么都看不到。
他帮她把衣服提了上去,穿的时候很慢,手指牵动,拉动细软的布料刮擦肌肤。边缘的蕾丝折进去,他用手指给她仔细翻出来。然后整理好她凌乱的裙子,密卷的长发左右各一半,拢在胸前。
男人一定很会装扮洋娃娃。抛开她脸上的情欲不说,她看上去简直是一位完美的淑女。
她很喜欢穿裙子,抹唇膏,穿高跟鞋。孟湛茗也很喜欢看她这样的打扮,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女人味。
但今天她穿得太久,站不住了。你看,她在抖。
孟湛茗蹲下来,温热的大掌摸上她的脚后跟,这里已经磨红了。感受她的颤栗打在他掌心,他给她脱掉鞋,轻托她的脚底踩在地毯上。
“以后约会这么久别穿高跟鞋,洗完澡记得热敷。”
再提“约会”,像在敲打她的骨头。偏又嗓音低黏,关心恋人似地嘱托。
他双眸淡淡往上掀,“今晚是我唐突,你早点休息。”
最后一丝温度从她肌肤撤离。脚趾痉似地蜷缩,细小的绒毛戳在脚心,变成一根根撩人的刺。心脏被拧得很酸。
孟湛茗还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进去了。
身体陷入墙面里喘息,一节一节像是抽泣的节奏。她知道再不做出点什么他就要走了,或许他会说一句晚安,然后替她关好房门。
好像每一次都是这样,紧要关头,他总会把选择权交给她。
是的,他从没强迫过自己,一次都没有。全是她自愿的。
可当他抛下钩子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满手心的汗,熏潮一面白墙。
你可以引诱、退让、不负责任。
没关系,我上钩了。
她近乎气馁地按住他的肩膀,勾住镜梁丢到地上。如果知道他这一副镜框多少钱,她一定做不出这种动作。
鼻腔里发出细弱的声音,暴露了她的小情绪。
他也没关系,他可以接受。不如说,他也很喜欢。
他淡淡扫过折在地上的镜腿,盯住那双委屈到极致的眼睛。
做得很好,许愿。
但还差一句。
“怎么了?”
他嗓音称得上温柔,看似在问她,实则在收网。
林许愿便是他本次猎渔行动中的丰收品。她被一点点诱引至岸边,屈下膝、爬上岸。
“……你要不要和我做。”
声线是颤抖的,语气是肯定的。
孟湛茗闭上眼,眉心拧成结,再一点点松开。
他等了一秒、两秒,似乎在消化这个结果。直到喉结沿着脆弱的颈部皮肤滚了一截。
他站了起来。
“再说一遍。”
浓雾化开后,他幽邃的眼睛里堆积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仿佛炼狱里迸发的岩浆,烫得她快睁不开眼。
林许愿几乎是强迫自己与他对视的。然后在那股灼伤灵魂的刺痛里,把手掌贴向他的胸口。
“孟湛茗……我想和你做。”
-
听到了吗?
是她想,不是他强迫。他甚至给了她第二次机会,让她去确认这个可能让自己后怕的选择。
林许愿是被摔在床上的。裙子早在进卧室的路上被他剥掉了。
男人的领带、皮带,通通甩进柔软的被褥,每道震动都带动她的身体颤抖。
他小臂撑在她脸侧,把她偏过去的下巴掰正。
他想问她:许愿,你的勇气呢?
她捂着胸口,全身上下只剩一套黑色内衣裤。她不知道自己有多性感,白皙透亮的肌肤比月光还要皎洁。
“手拿开。”
孟湛茗是有粗暴的时候,但从不野蛮。
可扯开她束缚的时候他也察觉出了体内暴虐的因子。
平时隐藏于镜片下、包裹在西服里。
但现在,眼镜被她摘了,西服自己脱了。他只剩下一件衬衣。
没有太多耐心,解完领口的两颗扣子,只要别那么紧绷,妨碍他的行动。
她就躺在他身下,他猛地低头下去……
直到她声音里夹杂了一丝哭腔,他方才找回一点理智。
他伏在她身上喘气。男人身形高大,影子遮住完整的她。
他盯着她的脸看了三秒,被情''色熏染的脸庞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