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近在咫尺的脸让林许愿一阵恍惚。她腾地站了起来,逗狗棒摔在地上。
角度调换,她在上,他在下。她看见他薄薄的眼皮在上眼睑压出褶皱,雾色朦胧的双瞳犹如两口深潭,望不到底。
可即便如此,他仍给她一种居高临下的错觉。
而她是下面,被觊觎被窥探的那个人。
——这样的想法或许多少自信心爆棚。可林许愿真的有些迷惑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们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但孟湛茗偶尔这种碰碰小手吹吹小脸的动作让她觉得极度的……极度的……
——亲昵?
而且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喜欢喊林小姐,就要喊她许愿?那她也不喜欢叫孟先生,可以叫他大老虎吗?
称呼本该是件非常严肃的事情。对于不熟悉的,比自己年龄大的人,我们要用“您”。
她望了眼沙发上的男人,她和他的关系已经到了互喊名字的地步了吗?
她跟他不就是主雇关系么……?
好吧,要非说还有点别的,那也只是一点点、一点点……非插入式的肉\''体关系……
林许愿承认,她可能、或许、大概……曾经对他起过一点点身体上的贪念——那也仅仅是身体上的,仅仅是因为她是一个沾了一点点瘾的女人,而他又凑巧、误打误撞,帮过她一点点。
敢于正视自身的隐秘欲望已经是林许愿极大的进步了,她稍微肯定了一下自己诚实。
转念一想,那孟湛茗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一而再而三地撩拨她。
与孟湛茗亲密接触的次数越多,林许愿越感到恐慌。
恐慌的不光是男人的靠近,而是对于他过分亲近的行为她居然并不十分排斥。如果说得再直白一点,那根本就是她希望他对她做点什么。
这种希望的产生打破了林许愿对自己淑女的定位,让她站在道德制高点审判自己——范围包括但不限于她是否在渴求一个有“妇”之夫男人的身体。
那他呢?
追过林许愿的人很多,她知道男人如果喜欢一个女人一定会展开进攻。
但孟湛茗不像,他最多就是你误入他领地时暧昧地蹭你一下,甚至蹭之前还要先问你一句要不要。
这么看起来他真有点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架势。如果她贴上去了,就是自甘堕落成为他第二个情人了。
太阴险了,这个男人。
……
这些想法是不可能说与孟湛茗听的。
林许愿也不好直接得罪顾客,她说,要不你还是喊我全名吧,与此对应我以后也叫你名字好了。
这样介于生疏和熟悉之间,而且忙帮了、情还了,倒是显得平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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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胡生真的领了几个同事过来,一笔资金进账,林许愿突然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胡生前脚刚走,一个女人推开了店门,“林许愿,来贵客了!”
钟晴一头擦肩短发,发尾刚做了烫卷。她把包搁在前台,朝店里望了一圈。
“哦,姜熙潮酒醒上岗了?”
“……”姜熙潮被提及糗事脸又红了,他见过钟晴几回,他老板的闺蜜在某种意义上比他老板更难应付。
姜熙潮:“我去上个厕所……”
林许愿看向钟晴,“你倒是稀客。”
“嗳林许愿别阴阳怪气的啊,我这几个月都忙死了,上回跟你看完电影我没日没夜地加班!你看看我这手都画出腱鞘炎了……”
钟晴两手一伸,显摆了下。
“哦,腱鞘炎没看出来,钻戒倒是看到了。”林许愿放下剪刀,手撑在桌子上,“老杨终于跟你求婚了?”
“求了,前天送完姜熙潮老杨就去接我,走到楼下音乐喷泉他搞了个烛火爱心,还找了个乐队——”
“哎,太张扬了我不大喜欢,也就是勉勉强强同意吧。”
林许愿:“……”
钟晴看着闺蜜面无表情的脸,“林许愿你反应好不正常啊,搁平时不应该说‘再秀把你扔出去’?”
林许愿转身给她倒了杯水,75度的那种,“我是那样的人吗,你以前秀得还少?”
“不对不对,你绝对是受了什么刺激了!你看上去不悲不喜无欲无求……”钟晴把茶杯一撂,“嘶——这水好烫嘴啊!你你……是不是那个钻石王老五把你给甩了!?”
林许愿:“……你懂什么。情情爱爱只会影响我踩缝纫机的速度,我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把嘲笑鸟做大做强!”
她这句话是发自肺腑的,经过那天丁太太的“洗礼”,她越发意识到什么才是当下最重要的。
她不过普通家庭出生,林青早年做生意发了点小财,但很快亏掉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