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湛茗把滚到脚边的东西捡起来,用纸巾擦掉上面的异物。
搁上床头柜时发出一声脆响。
他的衬衣不知何时解开了一粒纽扣。他也没有用她的吹风机,被雨水打湿的黑发凝成几缕扫在额前。
孟湛茗摘下眼镜随手丢在床上,鼻梁两侧隐隐可见镜托留下的压痕。
他在她身前蹲下,一只手支在膝盖上托起她的脸。
“需要帮忙吗?”
这句话他今天问了三次,每次都是不同的意思。
林许愿感觉现在的自己应该很狼狈。
她从他一双雾色的瞳仁里看到面色潮红的自己。空荡的大脑失去了应对复杂环境的能力,也忘记抵御他这样过于亲密的动作。
她无措地盯着男人的眼珠。
外缘深灰色一圈,越往里越淡,像绽了两道冰晶。
他的手很烫,眼神却没什么温度。
在这样的注视下,身体里的水应该很快就凝固的。
可不知为什么,她们源源不断流出来,泛滥成灾。
他指骨处出生着薄薄的茧,长指扫弄脸颊,揉压她发烧的耳垂。
他在抚玩她的身体,在等她的回答。
一簇簇火从他指尖燃出来,烧得她鼻尖的氧气都稀薄。
好热、好闷、好难受……
林许愿现在需要的是水、是冰、是一切可以降温的东西。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指是沾满腥香的鱼骨头,让她像只猫一样往他手掌上蹭。
是她不礼貌了,她不淑女了。
她牵起男人的手……现在这样,她一定瞬间就把他干净的手指弄脏了。
对不起,她事后会道歉的。
但现在——
“您能帮我吗?”
他淡淡看了她一眼。心虚的时候会用“您”,请求的时候亦会这么说。
他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
结束时男人的衬衫被淋湿一片。
还有一些溅到他脸上,高挺的鼻梁上挂着刚从她体生出来的热珠。
林许愿的脸登时红到冒烟。
“对不起!孟先生……”
男人拿纸擦了擦脸,把眼镜戴上。
外面雨停了,他说他去学校拿钥匙。
而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他问她:“还站得起来么,我们量一下尺寸。”
□□和公事的无缝切换让林许愿的大脑再度宕机。
情欲纾解后,她才感受到那股与理性脱节的尴尬,她不是很想继续与他共处一室了。
她垂下头,不再看他。
“家里没皮尺……您有空去店里吧。”
孟湛茗敛目,将所有情绪都压在眼下。
他看到了,皮尺就放在烫衣板上。
他唇角牵起微小的弧度,沾满潮腻的手指在背后搓了搓。
才刚进过她身体,又这么生疏了。
-
林许愿不知道,孟湛茗从她家离开后,去小区阅览室坐了四十分钟,然后才上楼回家。
Judy一如既往热情地扑上来,主人今天比平时晚归家,她等得有些久了。
替她装上新的狗粮,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孟湛茗罕见地打量起自己。
这就是别人眼中自己的样子么?
他才发现他不笑时嘴唇会抿成一道线,配合寡淡的神色,看上去似乎是有几分不近人情。
但实际上,他鲜少摆架子。
镜子里映出他略微松开的衣领,胸前她留下的液体,已经干涸成斑驳的小点,密密麻麻盘在心口。
该换下了,然后洗个热水澡。
但在做这些之前,他盯住自己的右手,把中指伸入了口腔。
-
暴雨停下,但下午的遭遇代替雨水冲刷着林许愿的回忆。
或许她应该把它当做“一夜情”忘掉。
后面几天,她没有再碰见孟湛茗。
钟晴说得对,她应该谈个恋爱。
如果谈了恋爱,就算有性瘾也不是问题,跟恋爱对象发生关系也是顺理成章。
难道正是因为她还没做过爱,所以才会对这件事这么好奇热衷?
但她又觉得不太一样。
对于□□她像得了一种病症,身体的渴求远超于心理。
林许愿给钟晴发了条微信。
林许愿:「你上回说想介绍老杨一个朋友给我,那人还找女朋友吗?」
老杨是她们的大学同学,但钟晴跟他却是毕业后因为工作接触才在一起的。迄今为止谈了五年,感情稳定。
钟晴有点意外,「你不是说大业未成不谈恋爱吗,这是怎么了?」
林许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