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另一边干起活来。
何婆松开花枝,看着他:“怎么回事啊?有空来我这儿了?”
他有些词穷,摇摇头,手下没停,“没事,就来陪陪您。”
何婆却急了,“放下,放下,再让你剪,我一朵花儿都别想开了。有事说事,别霍霍我小花花啊。”
陈述看了下面前的枝条,有些尴尬,原来已经剪过了。
他走回去坐在门槛上,对着花丛里穿梭的老人,开口:“外婆,你觉得妈是怎么样的。”
老人斜他一眼,对他那些小心思了如指掌,“什么她怎么样啊,不就是想问,对于她和你爸这事儿,我怎么看嘛!”
陈述低头,有些不好意思。
他问的有些迷茫,因为在他有记忆以来,在父母那里学到的就已经不是风花雪月的浪漫,而是棋逢对手的争斗。
他们的轰轰烈烈来的很快,几个眼神就天雷勾地火,可是去也匆匆,还好的是两人都十分聪慧,在相看两厌前,自觉的重新找好了定位。
而他作为这段婚姻的节点,很超前的学到了新概念的婚姻。所以陈尧同志在他妈死了还没一年就立马结婚生子,他也……不怎么意外。
何婆看了垂着头的外孙,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事情,她也不好多插手。她想了想道:“如果是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那我是恨不得掐死她,要死要活的跟着一个男人,书不读了,家不要了。到头来落得什么了,死的比我还早,孩子还那么小,你看看那陈尧敢来一次吗?。”她说着眼眶泛红,语言激烈起来,人跟着也晃了晃。
陈述站起来就要去扶,何婆却伸手制止了他。他只好立在那儿,一言不发。
“可是换个角度,站在女人的立场,我很佩服她,甚至欣赏,认定了就绝不后悔,一条后路也不留。路错了,自己找出路。你说她的爱有错吗?没有吧,他们两个当时的确是爱的死去活来,轰轰烈烈,昏天暗地,所以我不恨陈尧,造化弄人罢了。”
她顿了顿,“我给你说这些,并不是佣趸这种疯狂,我只是想说,陈述啊,满打满算二十二了,要恋爱就恋爱,要创业就创业,别把自己困在这方圆五里,当个懦夫。”
她摸了摸嫩叶,眼神清明,“可是陈述啊,无论哪一场疯狂开始,我都希望你是有的放矢。我今年八十七了,很多路,我看不见,你得自己走。”她知道他有些迷茫,可是无论哪一条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她希望他能勇敢无匹,所向披靡。
她看着眼前的青年,这是她带大的孩子,三岁叼着奶瓶要抱抱,现在已经长的和门沿齐平了。在他身上她看见了那个一言不发走的头也不回的杨蔓,还有那个几年后跪在她面前百般请求时日无多的杨蔓。
对,是请求,不是认错,她从来不认为那是错误。
小院清幽,桃花满园。
何婆下了逐客令,她要休息了。
陈述临门要走,她站在楼上窗前下达指令:“明天村上开会,你去,顺便……看看你外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