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威连锁酒店是天雳集团旗下最大的产业之一，也是这次IPO项目主体，目标金额高达2亿，是公司现阶段最重要的事务。
“爸，这么大的案子你不能交给彭磊。”说话的人叫程烨，正是前几天在车上调侃彭磊的年轻男人。
程建义没理会他的焦急，缓缓将手中的书翻过一页，反问：“让你了解的税务情况你了解得怎么样了？”
程烨不敢忤逆他爸，顿了顿说：“差不多了，估计要调账。”
程建义点点头，把书放到一边，总算抬头看了他一眼，“虽然有投行为上市做服务，但是该了解的该配合的都要搞搞清楚，多跟彭磊学学。”
程烨一听更不乐意了，“爸，公司上市以后你还打算让他管吗？他才来了两年就当上副总，下面多少人都不服。”
“我看就你不服，明明你是总经理，不觉得自己问出这种问题很丢人吗？”
程烨被堵得说不出话，嘟囔了一句：“那还不是你把他扶得太高了。”
“身居高位，行事方便。”
程建义不想多说什么了。
“什么方便，不就是干那些见不得人……”
啪！程烨挨了一个耳光，识相地闭了嘴。
“你几岁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分不清吗？”
程建义就差把饭喂到他嘴里了，嘱咐道：“上市委员会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你既然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为什么不踏实一点认真一点，尽快把这些人这些事都变成自己的，我让他给你扫条干净的路，你还要我教你走？”
程烨也知道，他自己不是这块料，彭磊才来了两年，各方面能力他心里一清二楚，私底下替他爸又干过多少黑活他数都数不过来，这也是他不敢明着跟彭磊闹翻或者甩脸色的原因，他多少有点害怕彭磊。
“过几天投行那边正式介入，你上点心。”
程烨老老实实点头，程建义瞥了他一眼摇头叹气。
跟森威的第一次技术会议定在周一，先前销售组谈森威的案子耗时不算长，毕竟陈阳所在的申信证券是国内最大的券商公司，也会是森威未来最主要的承销商。
之前陈阳因为找人的关系一个多礼拜都在森威浑水摸鱼，工作时间压得很紧，上次认错人之后，一方面大概是受了比较大的打击，另一方面被耽搁的工作都挤在了一块，他不得不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进去，以免技术会议上出问题。
陈阳连着熬了好几天，身体和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周一一大早，饭也顾不上吃，灌了杯咖啡就带着团队来到了森威。
会议地点在酒店三楼的会议室，陈阳坐下的时候胃开始隐隐作痛，他有点后悔没吃早饭。
“老大，你没事儿吧？”
胡彬是项目高级经理，从入行开始就跟着陈阳，别的基础分析员常常被上级吊打，胡彬从来不会，陈阳对他有耐心又肯教。
他对陈阳多有崇拜，时刻给陈阳脑袋顶上架个光环，他要是个女的，恨不得嫁给陈阳。
“小胡，一会可能要你来讲。”
陈阳的胃疼来势汹汹，不见缓和的迹象，能不能撑过这个会还是个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
胡彬殷切答应，虽说是拜托，但也是机会，他开心还来不及。
上午九点，会议室的大门被准时推开，陆续进来的是森威负责这次项目的管理人员，有几个是陈阳见过的，有些则是陌生的面孔。
陈阳一行人起身打招呼，强压下胃部的不适，他刚端上一张笑脸，在看到最后进来的人时，整个身体僵在原地。
他都已经快要承认刘宏斌是骗他的了，却没想到，彭磊真的是森威副总，而且是陈阳从未见过的那般……耀眼。
许多年国内外陈阳见过多少各行业精英人士，他们无一不衣着体面精致，散发着成熟职场人的专业魅力，陈阳以为他断不可能只是因为一个人的衣着和步伐而感到心悸。
他等了五年又找了两年的人，就这样出现在他眼前。
而这样的场合，他甚至不能直接叫对方的名字。
“老大，老大！”
胡彬拽了拽他的袖口，陈阳这才发现大家都陆续坐下，只有他还眼眶发红直勾勾地盯着彭磊，而彭磊从进来到现在，也没看过他一眼。
哪怕刘宏斌说过彭磊什么都不记得了，陈阳也接受不了彭磊的这副态度。
忘了？
谁批准的？
胃里那股绞着疼的劲儿冲散了失而复得的短暂喜悦，只剩下愈演愈烈的怒火。
程烨坐在主位刚要开口，陈阳却先说道：“程总，您不先介绍一下贵司与会成员吗？”
程烨头一次主持这么大的项目会议，还没开口就被压了气场，心里一阵不爽，但又不敢任性表现出来，只能耐着性子说：“我这不正准备介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