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很长,凝桑听完唏嘘不已。
“所以,隅朔至今还被压在昆仑山下?”
昱承点头道:“由净黎天尊亲自看守,他是不可能逃出来的。”
“那……水境现在……”水境明明一万年前就已灵力式微,那这一万年究竟是如何撑过来的?天界的旨意中,并没有说要对氐人如何,怎么现在水境成了被禁锢的地方?还有凌殊到底去了哪?在蜃龙的幻境中,他们龙族的长老明明说凌殊在水境,可是这么多年,她为何从来没见过他?
明明问题有很多,可凝桑却不知道该从哪问起。
昱承站起身,拍拍她的肩,笑了笑,道:“跟我来。”
他们走出祠堂,昱承领着她走到一处山壁前驻足。他伸出手,在山壁上点了下,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起来。
这是一个小村落。
凝桑很难想象,在水境中,竟然还有她不知道的地方。
这个村落大概有三四十座房屋,每座房屋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地上杂草丛生,不像是有人打理。这明显是一个被废弃的村落。
按照这里的规模,凝桑猜想,估计就是祠堂石碑上那些逝去氐人居住的地方。当时的族长应该对水境做了重新的规划,将这里永远封存在山壁中,就像是坟墓,埋葬着曾经存在的过往。
昱承道:“那个时候,当时的族长选择关闭水境也是出于安全的考虑。水境门口有凌殊安排的重兵把守,不会有人闯入。可是这一决定并没有让所有人信服,很多人觉得水境灵力不稳,待在这里只有等死,与其这样不如出去殊死一搏。”
凝桑问道:“族长没有和他们说明情况吗?当时隅朔被诬陷杀害天君,他们出去很容易就会被天界针对呀!”
昱承摇摇头,道:“其实当初族长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他只收到凌殊的来信,信上说‘天界大乱,恐波及水境,望族长守门不出,殊定能护其周全。’”
其实凌殊这样告知族长完全符合当时的情况。毕竟凌殊自己也不相信天君是隅朔杀的,更何况,那时他已准备起兵,很有可能会给隅朔洗清嫌疑,给他一个清白。这样的话,自然没有必要和族长说明太多。
“后来是怎么知道的?”
“天界内乱,有大批神族下凡避难,有些人就来了水境。虽然当时水境已闭门不见客,可他们还是带来了很多消息。”昱承叹了口气,继续道:“这个消息一出,族内众说纷纭,人心惶惶,有些人就觉得这一切都是隅朔的错,全氐人族里就他乖张荒谬,现在虽然有三皇子护着,可若是三皇子失败了,氐人族将是第一个待宰羔羊。于是又有一批人出了水境。”
凝桑不解道:“族长为何不拦着?”保护族人性命安全,不是族长的责任吗?
昱承道:“每个人都有做选择的权利,更何况这关乎到生死。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决定一定是对的,那些离开水境的人不能,族长也不能。”
谈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一处房屋的门外。屋门的旁边,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朔然居。
不难猜想,这应该就是隅朔的屋子了。
两人走进屋里,门厅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这和屋外的景象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这里有人住?”
昱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领着凝桑,又来到后院。
引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偌大的阵法,以血为墨,正圆规方,还有一些不曾见过的咒文梵符。阵法的正中间,燃烧着一支快要燃到尾的蜡烛,烛光呈淡蓝色,散发着微弱的灵气。
有个男人正背对着他们打坐,凝桑看不到他的长相,可是从他的背影来看,银发披肩,白衣赛雪,像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两人就静静地站着。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像是完成了某种术法,悠悠站了起来。
他看到昱承,又看到他身边的凝桑,了然地点点头,露出淡淡的微笑。“也差不多到时候了。”
昱承恭恭敬敬地示以大礼道:“凌殊上神,辛苦了。”
这一刻,凝桑是震惊的。堂堂天界三皇子,不是应该英英玉立品貌非凡吗?怎么眼前的人,虽说还有儒雅端方的气度,可眉目间郁郁累累,钟鸣漏尽,宛如垂暮老者。
“小女,凝桑。”昱承介绍道。
凌殊颔首,径自走到了里屋门厅坐下,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赤姜没有回来过吗?”凌殊问。
昱承摇头,“没有一点消息。”
凝桑没有打扰他们说话,但隐隐猜想,他们所说的赤姜,应该就是爹爹曾说过,练出伴生离开水境的那个人。
“也罢。这一次,你想让你的女儿出去?”
昱承顿了顿,才道:“燃心烛已快燃尽,水境之危迫在眉睫,我也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了。”
凌殊低头思索了一番,然后道:“凝桑是吗?如果你出了水境,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