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香殿熏着严如玉近来最喜欢的沉水香,她手里拿着药瓶,一边上药一边数落。
“你说说你,芳菲手底下都能毫发无伤地碰瓷儿,那几个人的三脚猫功夫,你还能挂了彩。”
提起二人初遇的旧事,章寺瑾不由赧然,红了脸。严如玉拿着温玉在他脸上揉按,见他的样子忍不住调笑。
“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脸红?”
他脸红得更厉害,做势要抢她手里的药瓶。
“不劳殿下,我自己来就好。”
“哎……别动!”严如玉轻斥。
“这是千金难求的祛痕膏,我求了白姑娘半天她才肯给我。还特地叮嘱要用温玉细细把药揉进皮肤里,才能发挥药效,你自己来受力不均,到时候脸上留了疤,有你哭的。”
药送来时刚巧章寺瑾就在她身边,芳菲去管晖卫那边了,严如玉便自己上了手。
章寺瑾果然老实下来,片刻后,忽而问道:“殿下为何在意我的脸上有没有疤痕?”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严如玉摇头晃脑道:“况且我的章美人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男,毁了容岂不可惜?”
药膏涂在脸上冰冰凉凉,配上温玉揉按,舒服得有些酥麻。严如玉又离他太近,身上的香气熏得他头脑晕沉,有些心猿意马。
他强行提起精神,说些正事转移注意力。
“钱霁初那边可有消息了?”
“本来今天要去的,可你脸上这伤,去了怕被他怀疑,就让陈妍儿自己去了。”
他点点头:“只恐怕他难以答应此事。”
“这倒不怕,我给了他足够的诚意,让了天禄阁以后的一成利给他。”
“一成?”章寺瑾皱起眉头:“钱家在东市都要收三成利,一成恐怕……”
“呵,你可能是对你家殿下我的赚钱能力有什么误解,给他一成都是他赚了大便宜,”严如玉道:“等着吧,天禄阁日后的收入,只一成就能抵得上钱家在其他铺子收的总和。”
没过多久,天禄阁被陈晏盘下来的消息就传遍了东市。
东市的众位老板都在摇头叹息,想着这女子看着好看,却实在不聪明。
天禄阁的招牌是长公主砸的,钱家断不敢再开起来,正巴不得有人来接盘,没想到一个远道而来的小丫头来接了手,不知要赔进去多少银子。
外面的风声严如玉一概不管,她把内部装修的图纸交给陈妍儿,让她加班加点地看着,日日来报装修进度。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还把陈妍儿的爹下放地方去了,如此京城没有认识她的人,她在表面上也与公主府彻底脱了干系,成了新酒楼的大掌柜。
装了快一个月,章寺瑾脸上的疤消了,公主府的库房也快被掏空了,总算装修完毕,能准备开业了。
幸亏古代不用放甲醛,若是再等上两个月,严如玉恐怕真的要出去借银子周转。
选了个良辰吉日,酒楼的新牌匾“三千醉”裹着红绸挂上了楼。
虽没有原来天禄阁那般气派,可识货的人都能看出来,那牌匾的用料可不一般,乃是一整块完整的金丝楠木制成的,有价无市。
众人不由心里暗叹,这小掌柜还真有点儿能耐。
然而更让众人瞠目结舌的还在后面。
“三千醉”并未高调开业,在红绸未去之时,便陆续有马车停在门口。
来往东市的皆是达官显贵,一看马车就知道是哪位大人家的。这一看可不得了,昨日是平阳侯,今日是柳尚书,没等几天,京城里能叫得上号的官员贵族,几乎都来了一遍。
众人皆猜测这陈晏背后是什么高人,竟能请来一众高官,络绎不绝的马车断断续续来了一个月,每天都是不同的客人。
而直到这时,陈晏这个掌柜好像才终于想起开张一事,选了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打着哈欠,轻飘飘地把牌匾上的红绸揭了下来。
这般操作可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东市哪家铺子开张不是敲锣打鼓响彻整条街,热闹地生怕人不知道,她就这样掀了绸子,这到底是开张还是没开张?
很快,答案就揭晓了。
那日傍晚,前些日子来过的显贵齐齐到了这三千醉的门口,各式马车停了一整条街,全是来给她开业捧场的。
这下可把东市的各位老板眼馋坏了,就算是钱家的铺子开业,也请不来这么多的大佬。
一时间,有人想借机发展人脉,有人想去三千醉偷点艺,还有好信的只想瞧瞧里面到底是什么样,众人凑到一起,都想进这新酒楼探上一探。
可没想到刚到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门口的伙计高个威武样貌堂堂,说话彬彬有礼,却毫不客气。
“本店采用的是会员邀请制,需要有内测会员的手写信邀请函,领取本店专属腰牌,才能进入。”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