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乳白色的轻雾弥漫大街小巷,笼罩着塔城这座小城,一缕晨光缓缓揭去夜幕的轻纱,这里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安谧。
将军山也叫狗皮岭,位于塔城最北部石和村北面,形状同一只头朝东南,尾向西北的瘦狗。
半山腰,竹林中。
“被救了吗?”楚然缓缓睁开眼睛喃喃自语道,入目的是一个黝黑的横梁上面整齐的铺着茅草,身下的床榻冰冷坚硬,头晕的厉害,看来伤口感染引发的高烧还未完全退去,手臂上的伤口已被处理包扎过,看了看盖在身上的干净但满是布丁的旧棉被,四周若有若无的散发着草药香,瘦小的身体强撑着坐起身。
可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昨晚在寻找栖身之所,也不知是太饿还是因为伤口感染引发的高烧,走在半路上直接昏了过去。在最后的一丝意识里她隐约记得自己沿街道走了很久天渐渐暗了下来,头实在晕的厉害,晕到在一个老人家面前,鼻尖隐隐约约嗅到一丝丝草药香,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之后就到了这里。
环顾四周整个房间陈设都是竹制的,一道门帘垂落在门前,透过门帘从门往里看去另有一扇门通向最里面的房间。好像没人在家,楚然住的这间像是一间书房,宽大的靠椅上临时添加了些棉被,改装成了简易版的卧室,西面的墙壁边上,有一排书架,在书架上密密麻麻杂乱无章的堆放着各类书籍,床榻的右手边就是窗,窗外望去,入眼一片竹林。
“你醒了。”正当楚然盯着窗外出神的时候,进来了一名古稀老人,满头银丝,两只深邃明亮的眼睛,看上去很有精神。端着托盘缓缓推开虚掩着的门走了过来。阳光透过窗户照到了老人的满头白发,格外耀眼,洗的有些发白的袍子整洁的穿在身上,是昨天遇见的老人家。
“还是先不要起来,你烧的厉害,我熬了些退烧的药,你快些喝了”老人看了看楚然说道,老人饱经沧桑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担忧,但嘴角还是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容,顺着皱纹平缓的铺散开来,慈祥又温暖,让人过目不忘。
楚然看着那抹微笑出了神,好一会才开口轻声问到:“老爷爷,是您救了我吗?”
“昨晚你晕倒在我跟前,看你有伤还发着高烧,问了附近的人都说不认识你,就把你带回来了家。”老人放下手里的托盘,端起汤碗朝她走了过来。
“老爷爷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嗓子干涩的厉害,楚然清了清嗓子继续问道,虽然已经接受了自己五六岁的年龄但还是有些适应不来这奶奶的声音。
老人看我精神已经好了很多,轻声应道:“这是寒舍,你伤的厉害,暂且在这住下,你叫什么名字小娃子,从哪来啊?。”
“我......”楚然低着头侧卧在床榻上一个劲的摇头,说真的除了知道她自己是个小孩,对这个世界的其他信息还真的一无所知,总不能说她来至于另外一个世界吧,浑身疼的厉害,小手紧攥着被子角咬着嘴唇,眼泪感觉下一秒就要脱框而出。
老人看她难受的样子,扶上楚然额头说到“还是有些烫,也罢,慢慢想,现在外面这么乱,一个小娃子怎么到处乱跑,万一有个好歹......”
楚然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小的时候还有外婆陪着她,上学后一直都是一个人,黯然神伤,那个世界也好这个世界也罢,好像都没有至亲之人,想到这,眼泪便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老人看见她脸庞上的泪痕,瞬间慌了神赶忙上前轻声安慰道“哎呀你看看,怎么哭了好孩子不哭不哭”,听到这她哭的更大声了,现在的她脑子里一团乱麻,现在的她就想回去,回到那个虽然没有亲人但是也能满足温饱的小家。
老人一通手忙脚乱的安慰,楚然头疼的厉害,身体很沉重,看来伤口引发的高烧还未退下,邱楚然眼前黑了黑又晕了过去,这具小身板身体素质不是一般的差,恍惚中看见老人抚去她脸上的泪痕,叹了口气,进进出出的在忙些什么。楚然只觉得四周一片黑暗,口腔里被喂了好些苦涩的汤汁。
迷迷糊糊中楚然的身子轻飘飘的浮了起来,一直飘荡在空中,明明什么都感觉到,就是怎么都醒不过来。
当再次睁开眼时,已过晌午,身体没有刚才醒来时那般的沉重,满屋子扑鼻的饭香,透过窗子看到老人在院子里忙碌的翻弄着什么。
看着老人的佝偻着的背影,楚然陷入了回忆,那时的外婆要忙农活,割猪草养猪给她攒学费,屋里屋外都靠外婆一个人实在是太辛苦,那个世界的她从四岁开始,就已经会做饭,学着在家里操持家务,并不是外婆要求她做的,家里只有她跟外婆两人,不这样的话,外婆会更加劳累,看着外婆被背篓压弯的腰,楚然恨不得能马上长大,所以她讨厌小时候的自己是那么无能为力,所以自从她16岁可以打零工,她所有的空余时间都用来赚钱,给外婆买好吃的东西,好看的衣服......
不知不觉泪水又悄然划过瘦小的脸颊,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透了进来,微风吹来,纤细的尘埃在阳光中凌空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