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院的试炼台,众人看着宁天烛提着自己的木头剑朝教授剑道的夫子攻了上去。
火红色的弟子服穿在封息身上是沉稳,穿在长门徽之身上是吊儿郎当,穿在冯琳真身上是内秀,而穿在宁天烛身上是纯粹的嚣张。
她好像一只疯狂的蝴蝶,身姿轻盈,剑气盎然,仿佛如果能打败眼前人,即便是折断自己的翅膀那么也在所不惜。
夫子侧身躲过她的突刺,手中的木剑与她对上略有诧异。
他记得这弟子刚来时战斗力的还没有凡间一只大鹅厉害,虽然有入道的加成,但她进步的也太快了。
宁天烛抬剑寻着那空隙去刺他,灵力在她身边疯狂运转,有凌厉的水凝绕在剑上。
然而水就是水,它柔和又包容,并不适合做杀人的剑,很快她的剑又被挑开,然而宁天烛死死握着剑柄,跟着剑一起被挑了出去。
他们这群弟子学剑的第一天被教导的便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以松开手中剑。
宁天烛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中摔到了地上。
众弟子偷偷叹了口气。
夫子站在原地心里满意宁天烛的进度,然而面上却嘲讽一笑道:“你只会握剑吗?连躲都不会,握住你的剑又有什么用?”
学会了握剑,就要学会忘剑了。
众弟子只觉得这位夫子有些太严格了,不过看着宁天烛每次都生机勃勃地攻上去又被打倒,众人还蛮佩服的,主要是他们已经被打的只想投降了,然而每每看到宁天烛不服输的样子自己心中就也好像燃起热气来。
于是尽管宁天烛自觉自己没太跟其他人接触,但她在弟子间的人气还是挺高的,跟一板一眼和善的封息不同,众人甚至更愿意跟她斗斗嘴开玩笑。
宁天烛抹了把唇上的血道:“我学会了握剑那我早晚也学的会躲,您不知道饭要一口一口地吃吗?”
夫子道:“说大话,一个属水的,学医才是你的归宿。”
“归不归宿的你说了不算。”
宁天烛提剑又攻了上去。
主水偏风的五行确实给宁天烛的练剑带来了一些困扰,她也思考过医修的路子,然而却并没有什么兴趣。
她心中有一柄藏了十八年的剑,不拔不痛快。
她今世合该是一名剑修,强求也得求来。
因着这强求,她开始找寻主水偏风学剑的另一条路。
然而创造一条适合自己的新路子太难了,她不断地打坐静修,有人月上梅枝的时候路过静室,发现她还在那里修习着。又有人早晨起了大早来到试炼台,发现宁天烛已经开始当日的挥刀。
一连半月,众人沉默了,众人抓狂了,众人发疯了。
自己的偷懒固然愉悦,可同窗的内卷十分让人心惊。
“你都不用睡觉的吗?!”又一天好不容易的休假,结伴来到静室的几人一脸痛苦地看着正在打坐的宁天烛。
旁边已经倒地睡过去的封息揉着自己的眼睛坐了起来也沉默了。
昨晚上不是她说休息一会儿到白天管静室的夫子来了再修炼的吗?!她什么时候又爬起来了!啊!
有个少年抱着胳膊苦哈哈地抱怨道:“我说封息、宁大小姐,你们两个能不能给大家一条活路了。”
他这两天倒在床上一想到宁天烛两个人还在修炼就感觉浑身刺挠,已经做了好几天的噩梦了。
本来大家也不能算是偷懒,只是正正常常的和以往的所有前辈一样按步修炼罢了,可是谁知道宁天烛两个人,一个通晓天文地理,一个剑道天赋非凡,两个人全部卷了起来,生生地把他们一众弟子衬得是蠢笨如猪不说,还不思进取了。
宁天烛停下运转小周天掀了掀眼皮道:“怎么?你现在是死了吗?”
少年道:“快了。”
毕竟宁天烛他们挨夫子骂,但其他还比不上他们的众人挨的是双倍的骂啊!
宁天烛笑了笑,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道:“生前不必多睡,死后必会长眠。”
一个梳着利落的高马尾的少女瘪了瘪嘴道:“那也不能一点都不睡啊。”
这谁受得了?
宁天烛道:“我是水属性的跟你们火属性的不同,自然要多努力一些。”
众人知道她不愿意去学医,故而也没提这茬,只嚷嚷着让她抓紧离开。
今日弟子院休假除了个别的几个夫子都各有各的事要做,大部分弟子这一个月修练的都很累,所以也在房间内休息,或者去归一峰的峰顶去那里凑热闹玩。
宁天烛毫不在意地伸展了一下手臂,然后踢了一脚封息起身往外走去:“今日休假我回去换身衣服。”
一个少年啪地就躺门口了道:“今天这里的静室我们都占了,你别想了,回去睡你的觉吧!”
宁天烛走到他面前饶有兴趣地抬脚戳了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