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沈家别墅的院子里沉默了
闻槿说：“我把潜水钟和蝴蝶看完了。”
沈斯南握着轮椅的手紧了紧：“……那本书的作者太乐观，和我不一样。”
闻槿：“但保持好心情肯定是对病情有帮助的。”
沈斯南没回话。
当然，这种观念不是自己说几l句话就能改的。
反正也只是闲聊，闻槿看着沈斯南好感度框旁边标有问号的地点，她正组织着措辞看看怎么问出口，沈斯南先一步说。
“既然许岁聿给你看了关于我的秘密，那我也有些事情要告诉你。”
他带着闻槿来到了别墅的影音室。
在偌大的屏幕之前，轮椅上的沈斯南显得稍稍有些渺小。
光影打在沈斯南的脸上，将他原本就好看的脸部轮廓衬的更加立体。
许多人都觉得，女娲造人的时候一定对沈斯南多有偏爱。
闻槿收回视线，坐在了沙发上。
一段监控录像开始放映。
屏幕上的许岁聿正一下一下用棍子砸着自己的腿，黑白的画面呈现出极其强烈的冲突
感。
他在自我伤害。
并且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面无表情，像是早就习惯了承受来自于自己的疼痛。
监控的下方有时间，闻槿没吭声，但已经在推算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然后发现，似乎是她最开始入学遭受到霸凌的那几l天。
所以，在体育馆遇见他不是巧合？
闻槿边看边皱眉，虽然听不见声音，但光是从画面看，他用的力气绝对不小。
沈斯南转着轮椅从桌边转过来：“还有一份检测报告。”
检测的时间在开学之前，上面的信息都很完备——所以海鲜过敏这一点，许岁聿自己知道。
他知道自己海鲜过敏，但还是面不改色地吃了下去。
闻槿忽然发现，其实许岁聿和沈斯南是很矛盾的两个个体。
许岁聿伤害自己，对自己的身体不甚在意，而那是沈斯南生来就欠缺的东西。
他们会互相羡慕或者嫉妒吗？
但无论他们两个怎么起冲突，那都是闻槿不想看见的场面。
“原本我不打算把这些告诉你的。”
少年坐在轮椅上，情绪平静，“但也算是礼尚往来，这本来就不应该瞒着你。”
闻槿深吸了好几l口气，她站起身：“知道了……今天我先回去了。”
沈斯南身侧的好感度不知道为什么浮动到了75的位置，那双浅蓝色的眼眸随着闻槿的身形移动。
沈斯南忽地握住了闻槿的手腕。
光线昏暗。
轮椅上的少年微微仰着头，他的唇色微微泛白，但优越的外貌令他在这样的状况下也很好看。
沈斯南轻声问：“下次，还会来看我吗？”
*
上次的社团募捐活动圆满完成。
闻槿参与的剧本受到了好评，只是有些可惜桌游社没拿到第一。
好像一切都照常。
林听在天台找到了闻槿。
少女双手摊开在楼梯上躺着，天气正好，阳光暖暖照在她身上，像是镀了一层浅金色的光。
林听没有说话，径直走到闻槿身边坐下。
“这几l天在生许岁聿的气吗？”
闻槿听到林听的声音麻溜地撑起身。
听到许岁聿，闻槿的太阳穴就开始一抽一抽的，有点痛。
闻槿侧目：“他让你来的？”
林听摇头：“我不关心他在想什么，只是担心你。”
那都是最开始利用闻槿应该遭受的报应，林听觉得没什么好可怜的。
唯独还算好的一点，就是许岁聿伤害的是自己而非闻槿。
那天回家以后，闻槿开门见山直接问了许岁聿为什么要那样。
许岁聿说，他只是想得到自己的关注。
初中时期许岁聿就遭受过真实的校园霸凌，但是身上现在的伤大多数都是自己留下的。
……特别是从循环开始。
疼痛感让他有一种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这和成家双子寻找刺激是一样的概念，只是许岁聿宣泄的渠道更少。
但把闻槿气的够呛。
闻槿收回思绪，她问林听：“接下来没有课吗？”
林听眨眨眼，她的手撑在身后，黑发随着后仰的动作晃动：“请假了，我想在这里陪你一会儿。”
早间的风温和吹拂。
闻槿将视线从闭着眼睛感受阳光的林听身上收回来。
已经是四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