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
不论如何,她都必须得承认,比起她来说,庄嘉乐其实更像他们俩的生身母亲一些。
遇上糟心事的时候,庄嘉乐时常会表现得比她更果断,比她更冷静,也比她更谨慎。
“不是!你们放开我!!我不是!……我是住户的直系亲属!!那边站着的两个学生是我的儿子女儿!!亲生的!”
被几个安保架着往电梯间走的过程中,杨城树抖着脸上那几条横肉,不甘的样子像极了——
“……疯狗。”
庄嘉因舔舔嘴唇,转过身,不欲再同那个疯子似的男人说哪怕一句话。
看着即将关上的电梯门,周斯屿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庄嘉因拉了他一把,冲他摇头道:“别管,回你家去,小心他得寸进尺。”
说完,庄嘉因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再甩过去,转头便随着刚刚掏出钥匙打开房门的庄嘉乐走进了家门。
关上门的时候,放在电视柜上的座机恰好响了起来,眼看着庄嘉乐踩掉运动鞋后便头也不回地朝里屋走去,庄嘉因摇摇头,也学着弟弟的模样,两脚错开一踩,甩掉运动鞋后快步扑向前方,接起电话。
“甜甜?才回家吗?给你打电话都没人接,说是关机,打给乐乐他也没接,你们两个人现在在一起吗?”
电话那边传来一道略显疲惫的声音。
害怕对方担心,庄嘉因侧头瞥了一眼庄嘉乐紧闭的房门,忙不迭答道:“是啊,我手机没电了,庄嘉乐他……应该是关了铃声所以没听到吧,没事的,妈你放心,我们现在在家里了。”
“啊……那就好,我打了三四通电话都没人接,想着你们可能还没下晚自习,就没继续打,现在手上工作刚告一段落,所以再打个电话问问,不然我有点放不下心。”
说到这里,庄妈妈的声音微微一顿,接着意有所指道——
“天黑了,待在外面容易倒霉撞上不怀好意的酒鬼之类的,你们两个人自己住,容易被人当靶子,一定要当心。”
庄嘉因当然知道自家老妈在阴阳怪气什么——自从她初二那年,杨城树意外丢了工作,开始在外酗酒打牌以后,庄妈妈就经常把“不怀好意的酒鬼”这句话挂在嘴边。
她突然想起刚刚才被保安给拖走的杨城树。
虽然庄嘉因也知道,这种事说给远在红港的庄妈妈听,除了让对方白白担心一场以外并没有任何其他作用,但她确实又不太想瞒着。
——退一万步讲,如果哪天真的出了什么事,比如杨城树被钱逼疯,发神经绑架了她或者庄嘉乐,那么她说的这些琐事说不定可以让庄妈妈多少有些头绪。
虽然她不觉得杨城树有那样的胆子,但未雨绸缪不是坏事。
想到这里,庄嘉因刚想开口,电话那端便传来了一声呼唤。
听起来有些模糊,是句粤语,她听不太懂。
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猜到自家的女强人妈妈大概是要准备继续加班了,庄嘉因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脱口而出的变成了一句——
“没关系,我们会保护好自己的,庄嘉乐身体好,就算真有什么事,他一个人能顶俩。”
她想了想,半晌,又补充了一句。
“妈你快去工作吧,不要担心我们,照顾好自己。”
话音落地,电话那端的人似乎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沉默几秒后,庄嘉因再次听到了话筒那边传来的声音。
“好,你们记得吃点东西再睡觉,钱不够用的话跟我说。”
不想耽误对方的工作,庄嘉因嗯嗯啊啊的应付了几句,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懒洋洋地走回玄关处,将自己方才情急之下甩在一边的鞋子摆摆整齐,看到一旁庄嘉乐的鞋,庄嘉因站起身,没好气地朝里屋吼了一嗓子。
“庄嘉乐!滚出来把你鞋摆好!”
话毕,她便转身走到餐桌旁,先给已经歇菜一整天的手机连上充电器,接着拎起水壶掂了两下,转手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拂开杯口的热气,瞥了眼手机的开机界面,庄嘉因刚低下头啜了一口,里屋的房门便被人从内打开。
刚冲完澡的庄嘉乐带着氤氲的水汽从屋里走了出来。
“妈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庄嘉因朝座机的方向努了努嘴。
直直走到玄关处,弯腰摆好鞋,又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
从头到尾,庄嘉乐都目视前方,眼睛转都不带转一下的。
只有在房门紧闭之前的最后一秒,从缝隙里钻出的那句“没听见”,让庄嘉因确信,这个别扭的家伙真的听到了自己的话。
装,就硬装!
懒得管他……
朝那扇紧闭的房门做了个鬼脸,庄嘉乐低下头,又喝了一口水。
充上电的手机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