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
我感激方虞姑姑,她让我大概知晓了来龙去脉,因而也心生担心:我当然清楚方虞姑姑在担心什么——宫中两位妃子因为争风吃醋而糟践供物,实不应该。
不由得,我想起以前在清河时,大姐姐的模样,那时她虽高贵清冷,但总爱旧物,从不铺张浪费,更莫提故意损坏。
一时愣怔,晃神醒来时发现阿姐不知何时竟瞧着我,她眸色极淡,不笑时自带一份威严,我说不出是何感觉,心猛然跳了下。
“阿枳……”她清浅开口,唤我道,“是否后悔方才帮阿姐说话了?”
……我还是被阿姐看出心思。
霎时,我感到无地自容,但解释还是要说的,于是很快摆手,“阿姐多想!我就是……有一点点心疼。”
心疼那只遭受无妄之灾的青瓷。
我想了想,嗫嚅道:“我记得刚读书时,我总是丢三落四,有次丢了块砚,阿姐拉着我的手,和我一起找了许久。”
阿姐的眸子静寂了瞬,片刻后,她摸摸我的头,点头道:“阿枳说的是,瓷器是百姓辛苦所制,不该因发泄私欲而被毁。”
我没想得到阿姐的坦白,因而更加错愕无措。
后来阿姐借口累了,我恍恍惚惚走出时,方虞姑姑追上我。
“姑姑,我说错了话,”我扭头,像个羞愧认错的小孩子,“我让阿姐难过了。”
方虞姑姑看我片刻,而后叹气。
“姑娘,这件事倒也不是娘娘耍性子,”她向正殿紧闭的殿门瞥了眼,这才说下去,“陛下既去了林妃处,便证明心中还是有林妃的,宫中势力本就千变万化,若娘娘此刻拘在殿中什么也不做,岂非摆明任由欺负?”
我羞愧难当,连连点头,说姑姑我错了。
“那现在……”我犹豫要不要去哄哄阿姐。
方虞姑姑摆了下手,让我不要去。
“娘娘大概心情不好,我先去煎药,待会儿去请苏院使过来,”她指了指眼底,示意我,“姑娘先去休息,今日神色看起来不好。”
等方虞姑姑走远,我回到屋中,拿起镜子端视自己,昨日熬夜不眠的后果到底表现在脸上,我的眼底一片青色,难怪方虞姑姑有那动作了。
苏淮。
我仰卧在榻,这人的名字再次划过心念。
今日他为阿姐诊脉,我就不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