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桉闷着脑袋哭,誓要把这几年的委屈和思念一股脑地发泄出来才罢休。
柳氏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着这情真意切的动静也免不了心里揪得慌,一边宽慰,一边用眼神询问冬月。
冬月却也是一脸茫然。
白若桉哭够了,也不觉得丢脸,靠着柳氏黏糊糊的叫她。倒是太师哼了一句没规矩,成功收获了柳氏一个眼刀。
“说说吧,出了什么事让你伤心成这样?”柳氏问道。
白若桉笑了笑:“午睡梦魇了。”
太师顿时冷声道:“什么梦还能把你吓着?”话音未落,又被柳氏瞪了一眼。
柳氏知道自己女儿这是不愿说,也不逼问,只摸了摸头,道:“没事就好。”
白若桉:“茶叔说爹娘找我?是何事?”
这下太师不吭声了,柳氏温声道:“宁安街,画春楼前,听说你同户部尚书的女儿动手了?”
“……是。”白若桉神色一顿,脑子里飞速搜索相关的记忆,片刻后,成功从脑子里揪出了一段画面。
柳氏叹了口气:“娘知道你喜欢四殿下,可再如何也不能当街打人啊。”
太师紧接着开口:“如今人家史大人已经告到陛下面前去了!我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白若桉:“……我不喜欢四殿下了。”
“早便跟你说了你同四殿下不合适不合适!你怎么……”白亦年不停的来回踱步,嘴上一刻不停地念叨着,念到一半,猛地一顿:“你说什么?”
“我说,”白若桉定定地看着父亲的双眼,道:“我不喜欢四殿下了。”
白亦年、柳氏:“……”
白太师冷着脸看向夫人:“她刚刚说什么?”
柳氏连个眼角余光都没分,直接一把抓起女儿的双手,探了探额头,喃喃道:“没病着啊?总不能是中邪了?”
白若桉:“……”
“我很清醒,爹娘,我想明白了。”白若桉无奈地反握住柳氏的手,深吸口气,虽然知道自己突然说这种话很奇怪,但她必须要说清楚:“你们说的对,我和四殿下并不合适,之前是女儿一意孤行,以后不会了,如今这件事闹到陛下面前,女儿愿意同爹爹一起入宫向陛下请罪。”
白若桉目光沉沉,前世也是因为此事,父女一起入宫,当时她虽嘴上愿意服软认错,却也是在闹得父亲先答应帮她解了幼时的口头婚约为前提。
想到那个口头婚约,她就无可避免地想起那抹冷淡苍白的眉眼。
太师的声音适时打断了她的思绪:“你是认真的?”
白若桉回神,重重点了点头:“嗯!”
……
清政殿,辰宇帝端坐案前。
甫一踏进,白若桉就被父亲压着跪下去,太师道:“臣教女不严,有负圣望,特来请罪。”
白若桉垂首:“臣女知错,请陛下责罚。”
片刻静默后,头顶传下一道威严的中年音:“你们起来吧,此事朕已听史卿说过了,说来也不过是女儿家的一些小摩擦,朕已派太医前去查看,应无大碍。”
辰宇帝道:“等回去,选份礼,登门致个歉,这事也就过去了。”
这话便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了。
太师恭敬叩首:“谢陛下。”
白若桉知道重点在后面。
果然,待人起身后,辰宇帝话音一转:“不过,关于白卿爱女,朕倒确实还有几个问题想问。”
白若桉忙道:“陛下请问,臣女一定如实回答。”
辰宇帝笑了笑:“听说你对延儿有意?”
白若桉敏锐地察觉到身旁父亲的身影僵了一瞬,她神色如常,毫不迟疑道:“回陛下,臣女无意四殿下。”
“哦?”辰宇帝饶有兴味地出声:“可是朕听闻,你曾在四处放言非延儿不嫁,此次史卿爱女之故也是为此?”
早在来到路上,白若桉就已经想好了答复:“不敢欺瞒陛下,臣女之前确实对四殿下有过好感,但皆因去年百花宴上的落水相救之恩,臣女一时困顿,错把感激之情当成恋慕之意,心中惶恐懊恼。如今神思清明,只愿规整己身,且臣女身负婚约,虽只是口头结缘,亦不敢有违。”
辰宇帝道:“你那口头婚约,虽是先皇后定下的,可到底还是要看你们自己的意愿,若真不喜,朕替你撤了也无妨。”
殿内静了一瞬,白亦年额间沁出细密冷汗来,忍不住斜着眼去看。
“臣女谢陛下圣恩。”白若桉如同没看到一边疯狂朝自己使眼色的老父亲似的,一直保持着垂首的恭敬姿态,顿了顿,道:“不过,对此婚约,臣女并无不满。”
此言一出,白太师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辰宇帝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
“你可听到了?”辰宇帝忽然道。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