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阳光从云层飘下,撒在摩登大楼之间,铁路贯穿城市的心脏,横在正中央,来来往往将人运输到每个角落。
候车间采用了现代化的设计,整体覆盖了玻璃,天花板装有储存太阳能的板。内部是清凉的,空调徐徐送风,人群热闹,商店叫卖。
戴着墨镜的明星和女子站在车站门口,女人拖着行李箱,查看电子板,距离开往和歌山的车到站还有四十分钟,车辆停靠五分钟,途中停靠新园区。
室外并不凉快,男人和女子站在阴凉的屋檐下,背靠敦厚的柱子。
便利店清冷的空气从行人开关的门露出,吹进腿间的缝隙
“口渴吗?”男子问,“应该有保温的”
“天很热”女人说。
“我们喝奶茶吧”
“已经喝过了”
“是吗……我不记得了”
“是的”
男人眼睛盯着不远处的奶茶店,脚步没有动。
“你看那里。”
“哪里?”
“东边”
“哪边是东边?”
“十点钟方向”
“不知道”
“真是——”话音戛然而止,“地铁口的对面”
“嗯”
“那栋楼”
“看见了”
“像不像城堡”
“不像”
“上次我们去过的”
“不像”
“游乐园,晚上放烟花的地方,叫、叫——”
“冰雪城堡”
“对”
“你记得”
“我记得”
“不像”
白色为主的大楼在玻璃高楼林立的城市里格外显眼,它的顶端是尖的,镶嵌有大的时钟表盘。分针指向九和十之间。比起办公楼,更像是钟楼。
“演唱会的安排。”女子忽然说,手往包里摸索,又停住。她没有找到。
“你按时吃饭了吗”
男人掩住手表的表盘,将闹钟的针向后拨动。
“中午有没有睡觉”
“趴在桌上眯一会也好”
“昨天的时候我应该就——”
“我收到了”
男人打断了对话。
女人转动脚踝,将身体靠在柱子上,稍作休息,男子也向后靠,视线停在天花板和支柱的接口处。
墨镜向下拉,男人的眼睛审视着世界原本的色彩。白色,纯白,粉刷的白,或者石头的白。天空是白色的,衣服,衣服也是白色的。花也是白色的。床也是白色的。
不,不应该是白色的。
钟楼的时针还在走。男子的手攥成拳,女生将领口调松。
“你要喝点什么吗?”这次是女子提出的。
“不,不了。”
“暂时不需要了”
“你会需要的”
“可你不需要”
一位母亲牵着男童走过,她们没有带行李,走进便利店很快就出来,坐在男人对面,手里多了根棒棒糖。是那种最普通的,彩色的,花纹一圈又一圈。
“我还是觉得像”
“像什么?”
“城堡。公主和王子居住的地方,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你不是很喜欢这种吗?”
“泉。”女人叫了他的名字。
“泉,这对你有好处,对我们都有好处,可以帮伤害降到最小”
“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
“是我们的答案”
“只要签字而已,其他什么都不用你操心一切都被安排妥当,”
“那我签不签还重要吗”
“你当然重要”
“一切都会回到原本该有的样子”
“什么是原本该有的样子”
“报道会消失,演唱会继续,组合走上正轨,梦想越来越近,ES的计划也会如期进行。”
“所有人都会幸福”
“那我呢?”
男子以手掩面,不想让他人看见自己的表情。
“你也会幸福”
“不,我不会”
“杂志的封面选上你了”
“不,我不会”
“电视剧要拍续集了,还是原班人马”
“不,我不会”
“国际大赛邀请你的组合参加”
“不,我不会”
“你只是需要时间。”
人的洪流从身旁流过,伴随着杂音和闷热的气息,电子板换了显示,女子直起背,踩实高跟鞋。
“到时间了”
整点来临,钟楼没有声音。也许是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