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沪市坐船去冀省其实没有乘坐火车快,但乘坐火车,一定要在济南府或德州中转一下。这两个地方有他很多朋友。
到了人家的地界,不上门打个招呼不合适。跟一个打了招呼,其他人就不能厚此薄彼,那很可能半年的时间,就全耗在鲁省了。
所以他宁可在路上多用点儿时间,也不想把时间全都用在应酬上面。
这次四人出来,主要的旅费都是佟师傅出,为了给师父省钱,张放去买船票的时候就买了四等舱室。
要不是因为林雪纯是女孩子,住五等舱室和散舱不方便,他可能就买五等舱室或者散舱了。
当初林雪纯跟林爸爸从江城来沪市的时候,是在二等舱室住的,一个舱室两张床。这四等舱室跟二等舱室一样大,区别就是两张单人床换成了两张单人的上下铺。
张放和佟师傅睡下铺,罗凯铭和林雪纯睡上铺。
让罗凯铭和林雪纯没想到的是,张放和佟师傅竟然双双晕船了。
这下端茶倒水,买饭拿药的事情全都需要他们俩来做。张放有些不好意思,林雪纯安慰他说:“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有我们在,你就踏踏实实的躺着吧。”
其实张放和佟师傅不跟着一起出来,对罗凯铭和林雪纯来说更方便。
四个人在船上待了两天半,这两天半的时间对张放和佟师傅来说真的是度日如年一般。
即便是佟师傅懂药理和穴位,可随身也没带着药,穴位只能止吐,不能消除晕眩头痛的感觉。
等到客轮到达黄骅码头的时候,张放激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终于可以摆脱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晕船了。
一下船,他就说:“这辈子就是有人拿钱求着我坐船,我也不坐了。简直就是活受罪。”
佟师傅黑着脸站在他身后,说:“我要是再出钱让你坐船,老子就跟你姓。”
张放只记得抒发自己脚踏陆地后,突然舒服的感觉了,忘记了这次乘船是佟师傅出的钱,这话算是把这趟旅程的“财神爷”给得罪了。
好在佟师傅也不是真的跟他计较,别说张放是这样想的,就是佟师傅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让他再选一次的话,他宁愿在济南府和德州多见几个朋友,也不想坐船受这个洋罪了。
本来他们是计划下了船之后,直接乘坐长途车去沧州的。
可佟师傅毕竟是回乡来祭祖的,不说衣锦还乡,怎么也不能满脸憔悴,让人一看是外面混不下去了,走投无路回来的样子。
为了让张放和佟师傅调整一下,四个人去了招待所。
这是林雪纯和罗凯铭第一次自费住这个时代的招待所。
分单人房、双人房、三人房和多人房,哪怕是不认识的人,也可以拼房住,只要各自出各自的床位费就行了。
林雪纯是女孩子,住多人房不合适。招待所的前台也觉得他们是一起的话,一人一个床位太贵了。
可以选个三人房或者两人房,挤一挤住也可以。
张放和佟师傅需要好好休息,如果住两人房,他们就需要跟另一个人挤着睡。罗凯铭就直接要了三人房,并自己把房费给付了。
张放和佟师傅一人一张床,他和林雪纯一张床。
如果是其他地方,他就开两间房了。但这里是冀省,有很多练家子,哪怕到了九十年代初都还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还是跟张放和佟师傅住在一起比较安心。
办理完入住后,佟师傅和张放去休息,罗凯铭就带着林雪纯去感受这个时候北方的澡堂子了。
当然,他们肯定是不能一起洗,但进澡堂前,罗凯铭给她详细的讲解了大概的过程。
林雪纯小时候是去过公共浴室的,虽然都是北方的公共浴室,但因为年代不一样,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澡堂外面有人排队很正常,但门口看澡堂的人看着出来几个,才让进去几个,她还是头一回见。
她记得小时候去公共浴室洗澡,好几个人共用一个花洒喷头都是常事儿,没想到这里还能一人一个。
过来洗澡的女宾比男宾要少,很快就排到了林雪纯,她掀开布帘子进去后,就看到门口有好多藤编的篓子,她拿起来看了看,有好几个下面都破洞了,这不管是什么衣服放进去都会弄湿了。
林雪纯正犹豫着拿不拿的时候,后面进来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大妈,直接随手拿了两个篓子,还自来熟的递给她一个。
大妈说:“你哥说你是头一回来澡堂子,怕你不会,让我带着你。你甭怕,也别害羞,咱们都一样。这篓子你拿着放衣服,等一下我教你咋用那个淋浴的喷头。”
本来想把衣服都放空间里的林雪纯,只能从大妈的手里接过了篓子,说:“谢谢大妈。”
那大妈说:“谢啥呀。这出门在外的,可不就要互相照顾吗?我听你哥说,你家里大人晕船,在房间里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