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管是危险还是安逸,她都能义无反顾跟随,只要他不嫌自己拖累他。
此刻因着陆离的话,绥远心里已然乐开了花,木愣愣看了她许久,久到陆离开始耳根发红了,碍事的人也来了。
“你们这煎的什么药!又臭又苦!本小姐可是相府出身,怎能喝这种腌臜之物!”
‘啪’的几声,瓷质的碗碟坠地,里头的救命汤药洒了一地。
“腌臜之物?这可众位大夫起早贪黑上山里挖的治病良药,我家殿下亲手煎的,你可别不知好歹!”
“良药苦口,你不喝,届时病情严重了,我可不负责给你收尸!”
二男一女在不远处吵嚷起来,绥远听了又是一阵头疼。
无奈扭头看过去,果然又是那个女人在闹事。
“丑女多作怪,当真是可恶。”
绥远暗骂,陆离隔着帷帽看过去,眼前朦胧远处看不大真切,不由好奇,“那人是谁,经常耍性子?”
还能有谁?
“相府出身,小姐,女的,你猜猜看是哪位?”
绥远极度厌烦看向那头,伸手拉着陆离缓步走了过去。
待走近一看,陆离顿时表情微妙,陆府那几个女人当真是到哪都不消停。
真是冤家路窄啊,人生何处不相逢。
那趾高气昂的跋扈女子,可不就是陆青?跟在一旁拿眼尾瞧人神色傲慢的,不就是刘芝?
门口是向左向右,可想而知他们家主子,此刻定然就在附近,这两女人幺蛾子闹到医馆来了,认真的嘛?在姓景那王八蛋的地盘?
“瞧着吧,待会儿有她好受的。”
绥远不动声色瞧了眼地上那几个碎成渣渣的药碗,一副事不关己的样,拉着陆离走到了一旁看戏。
不到一会儿,刚从其他几个疫区巡视回来的景羿领着东南西北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谁在闹事?”
为首的景羿沉着脸走近,一见又是陆青刘芝两母女,他瞬时目色一凝,“今日又是为何事?”
被景羿冰冷的眸子一瞪,两母女神色一僵,怂了。
“没,没什么,不过是些小事,阿青性子直率,在这医馆憋得久了,免不了抱怨几句。”
刘芝说的轻巧,景羿听着却冷笑不止。
“前日,以不习惯同生人相处为由,私自威逼百姓换了寝房,你二人高枕无忧,却逼得无辜平民有房不得进,天为被,地为席!”
“昨日,无故打骂值守女医官、侍女三名!”
“今日,你打碎的药碗,可知里头的汤药,是大夫不辞辛苦爬山所采?曾几何时无数流民求而不得的救命良药,却被你弃之如履,陆小姐,本王不知你从前在陆相过得何等锦衣玉食,但你既已染病,待在这里,便给本王收起你那副骄纵蛮横的性子!”
景羿阴着脸,冷若寒冰似的目光直直射向陆青,立时看得她一阵胆寒。
“王爷,青儿知错,以往是我思虑不周给众位惹了麻烦,日后定当安分。”
识时务者为俊杰,见识过羿王雷厉风行的手段,陆青自然不敢再跟他对上,如今羿王府没个女人,为了日后有机会进入王府,她自然要在王爷面前好好表现的。
这是刘芝这些日子常在她耳边唠叨的话,陆青心知肚明,即便已然尽量装的温婉得体,终是控制不住骄纵的本性。
如今见他已然动怒,陆青不敢再造次。
“哼,既是如此,你最好安分,若再有下次,本王定不饶你!”
景羿锦袍一甩大步出门而去。
东南西北几个如影随形,路过角落,见着老神在在站着的绥远时,侍卫几人恭敬抱拳,以示见礼。
绥远太子大爱无疆,已然待在这医馆帮着救治了无数南阳百姓,从前虽与他们家王爷有过不快,可终究行胜于言,是个令人敬佩的人。
“行了行了,不必做这些虚礼,本殿看着怪膈应。”
但凡与那姓景的王八蛋粘上边的人,他这会儿看了都想揍。
东南西北略显尴尬,深知绥远公子还在为陆离的事耿耿于怀,他们自然不敢再多生事端,见礼后便都老老实实退了下去。
只是,余光瞥见一旁角落里站着的陆离时,向南的眸子亮了亮,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嘴唇诺诺地动了动,终是没发出任何声响,一言不发跟着其他几人离开了。
陆离僵直着身子,莫名冒了一背冷汗。
向南这小子不会看出什么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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